“你是报了一个假名?!”刘菁颇是惊讶,扭头望他。 本文来自 http://huangsewenxue.com/ 萧月生点点头,大手抚着她黑缎般滑亮秀:“我用化名,用真名,麻烦太多!” “嗯,那倒也是!”刘菁了然点头。 惊鸿一剑地大名,如今武林中着实响亮得很。若是跟别人报上此名,确实会大有影响,惹来麻烦。 萧月生杀人甚少,人们虽觉其狠辣,仍有很多人存着将他当成踏脚石的念头,想要击败他,扬名武林。 萧月生不厌其烦。这便是逼自己得罪人,他虽然武功强横,却仍未达前世之境,并非纵横无敌,无惧天下人。 “大哥,你在信上说,这个女人很美。是不是真的?”刘菁抿嘴轻笑,明眸斜睨,风情动人。 “你去找宋姑娘。看看便知。”萧月生呵呵笑道:“夫人,好像我闻到了一股醋味呢!” “大----哥----!”刘菁腰肢扭动,耳鬓厮磨,娇嗔不已,惹得萧月生再次火气升腾,翻身将她压在身下……何雪晴与宋梦君在西湖之上相见,与苏青青亦是一见如故。 三人坐下,画肪之中,轩窗尽敞。寒气吹入。幔纱拂动,将肪内的幽幽香气吹散。 宋梦君一身淡黄罗衫。皎洁无瑕,神正气清,颇有水为神,玉为骨地神韵。 苏青青穿着一身湖绿丝裳,曼倚轩窗,看着外面清亮湖水,黛眉微笼愁意。 何雪晴一身雪白罗衫,斜坐于榻上,长剑放在身边触手可及之处,嘴角含笑。 “宋姐姐,我今次回来,与一位高人结伴而行。”她嘴角微翘,似乎忍不住,笑意涌动。 “高人?!”宋梦君手上正拿着一个册子,另一手执朱笔,似在批阅些什么,乍一听到她的话,抬头望去,笑道:“能让何妹妹你承认高人的,定是非凡之辈!” “此人高深莫测,却是没等探清,便已经分开!”她语气带着遗憾,摇头叹息。 忽然,她一拍手,恍然记起,道:“哦,对了,他还说,认得宋姐姐你呢!” “认得我?!”宋梦君放下手上朱笔与册子。 何雪晴点头,笑道:“说是与你说过话,……我估摸着,说不定他是你青花帮地人,若真是如此,你的青花帮可是了不得!” 宋梦君眉头一皱:“跟他说过话?!” 她想了想,道:“除了帮众,我甚少与别的男人说话,……他姓甚名谁?!” “姓萧,名观澜,可是认得?!”何雪晴紧盯着她,神情紧张,急急问道。 宋梦君一怔,与苏青青观礼一眼,摇头沉吟:“姓萧……,我想起一人,却并非叫观澜。” “我觉得,他的名字不真!”何雪晴哼了一声,颇为愤然:“武功如此高明,却寂寂无闻,让人难以相信!” 她又问道:“你想起了谁,姓萧?” “惊鸿一剑萧先生,……你可听说过?”宋梦君笑问,明眸在她脸上流转,似乎想看出什么。 “惊鸿一剑萧一寒?!”何雪晴讶然,明眸睁大,陷入了沉思之中。 半晌之后,他摇了摇头:“没见过他施展剑法,他的暗器手法极为高明,常使一枚白棋子。” “白棋子?!”宋梦君一怔,再次与苏青青对视,微微一笑。 “猜出来是谁了么?!”何雪晴冰雪聪明,一见二人的神色,便知有异,急忙问道。 “若是所料不错……”宋梦君点点臻,笑道:“他便是惊鸿一剑萧先生!” “是他----?!”何雪晴皱眉,想了想,道:“萧一寒地暗器也很高明?!” “他地弹指神通。武林一绝!”苏青青嫣然笑道,仿佛一朵兰花绽放。美不胜收。 “如此说来,那个萧观澜,便是萧一寒喽?!”何雪晴紧咬着牙,忽然之间,觉得牙根痒,若是萧一寒在跟前,定要狠狠咬他一口。 “错不了!”苏青青笑得灿烂。忽然之间,活力充沛,直起身来,娇声道:“萧先生喜欢喝酒,吃饭挑剔,平常一直笑呵呵,脾气极好。但杀起人来,却是毫不手软!” “嗯,就是他了!”何雪晴点头,别地方面,她不敢肯定,唯有吃饭极挑一项,却是感受至深。绝非寻常地挑剔。 “你与萧先生一路同行,可是令人羡慕!”苏青青摇头轻叹,带着羡慕之色。 “那可没什么羡慕地!”何雪晴马上摇头。轻哼一声:“他吃饭挑剔,每次得我亲自下厨!” “我去忘了,何妹妹你的厨艺天下一绝!”宋梦君点头微笑,看了一眼苏青青。 “何妹妹你厨艺极好?!”苏青青殷切地道。 “差强人意罢,……我娘曾是一个厨娘,我跟她学的。”何雪晴笑了笑,黛眉间洋溢着自豪。莫要听她谦虚,她地厨艺,绝不在小荷妹妹之下!”宋梦君笑斥道。横了何雪晴一眼。 “那好得很!”苏青青忙道。上前拉住何雪晴地玉手,摇了两摇。声音又甜又腻:“何妹妹,我教一教我,好不好!?” “苏姐姐,你是大家小姐,为何还要学厨艺?!”何雪晴疑惑的望着她,玉脸透出不解。 厨师位于贱业之中,一直是下人所操持,君子远庖厨,若是进了厨房,有分。 “她呀……”宋梦君没好气地横了苏青青一眼。 “宋姐姐!”苏青青抢先一步,赌住她,娇嗔着瞪她,神色带着威胁之意,令她闭上了嘴 何雪晴抿嘴一笑,没有再问,却隐隐已有所觉,心中忽然泛起了一股淡淡的酸意。 她觉得自己莫名其妙,当初这般温柔的对待萧观澜,却是不忿他对自己的无动于衷。 旁的男人,只要一见到她,便是神魂不属,彻底地迷上自己,让她不胜其烦,恨不得拔剑杀人。 但萧观澜却是望也不望自己一眼,恨不得马上赶自己走一般,令她大受打击,便有了报复的念头。 于是,她施尽了温柔手段,便是想让萧观澜喜欢上自己,然后,再甩头不理,让他感受一下自己所受的到滋味。“原来,他是萧一寒!”何雪晴喃喃道。 “呆一会儿,咱们去他山庄里,便知究竟。”宋梦君笑道。 “再好不过!”何雪晴用力点头。 三人坐在一处,何雪晴说起了这一路上的情形,一些隐秘地事情,她自然略过,仅是说起了丁善渊之事。 “竟还有这等人,又可怜,又可恨!”宋梦君摇头叹息,这样地事情,她也遇到过,毕竟美貌过人。 “就是!”苏青青点头附和,娇哼道:“这种人,脑袋根本不正常嘛,真是吓人!” “但是,萧先生竟然放过了这个姓丁的,委实不寻常!”苏青青黛眉微蹙,疑惑地摇头。 宋梦君低头沉吟,想了想,道:“萧先生的谋略,远非寻常人能够想象得到,想必是有什么深意罢。” 她隐隐猜得其意,但仅是猜测,自然不能多说。 “莫不是想要放长线钓大鱼?!”苏青青疑惑的道,她是无论如何不相信,萧月生会宽宏大量,不予计较地。 “可能是萧先生未将姓丁的放在眼里罢!”何雪晴笑了笑。 苏青青摇头,不以为然的道:“即使未放在眼中,可是他三番两次下杀手,萧先生断不会放过他地!” “就像狮子懒得理会蚂蚁。萧先生懒得理会他罢!”何雪晴道。 “不然,不然!”苏青青摇头不迭。嫣然笑道:“若是蚂蚁咬了狮子,萧月生这只狮子,定会将蚂蚁踩死!” “传闻惊鸿一剑心狠手辣,看来果然如此!”何雪晴轻哼一声,不以为然。 苏青青急忙分辩道:“萧先生这也是逼不得已,但他从不滥杀无辜,……再说。若是不心狠,怕是门槛早就被踩烂了!” 何雪晴跟苏青青不熟,不好意思反驳,心下却是不以为然的,心狠手辣,根本与旁地无关。 正说着话,忽然传来清朗的声音:“苏姑娘可在?” “是萧先生!”苏青青一下蹦起来。欢喜得不知如何是好,手脚不知放在何处好。 “萧先生,请进罢。”宋梦君抬头,笑着说道,声音缓缓传出画肪,悠悠传出。 还未等她起身,小香已经挑帘出去。将萧月生与刘菁二人迎了进来。 “萧先生!”苏青青这会儿功夫,已经掩饰住了激动,嫣然微笑。裣衽一礼。 萧月生摆摆手,笑道:“快不要多礼!” 刘菁容光焕,整个人都在放着光芒,似是小雨的花朵一般,雨露滋润过后,花更娇艳。 她抿嘴一笑,道:“就是呀,苏妹妹,咱们整日见面。不必这些虚礼的。” 苏青青嫣然一笑。轻盈起身,站在了萧月生身旁。暗自打量他,觉他有些瘦了,心中一疼。 “何姑娘,咱们又见着了,先前隐瞒姓名,莫要见怪才是!”萧月生抱了抱拳,呵呵一笑。 “小女子可不敢!”何雪晴娇声说道,语气古怪,斜睨他一眼,娇嗔道:“萧大侠威名远扬,小女子诚惶诚恐!” 萧月生呵呵一笑,没有再说,刘菁也抿嘴轻笑,道:“何妹妹,大哥在外面一向不通报真名,免得惹来麻烦。” 何雪晴脸色顿缓,向刘菁裣衽一礼:“萧夫人,我只是气不过,他瞒得我好苦!” 刘菁嫣然一笑,温柔地道:“你既是宋妹妹地好友,便不须如此见外,便叫我刘姐姐罢。” “是,刘姐姐。”何雪晴温柔点头,仪态万千。 刘菁瞟了丈夫一眼,抿嘴笑道:“大哥,你也真狠心,像何妹妹这般绝顶美人儿,你也狠得下心骗人家!” 萧月生横她一眼,坐到了轩窗下的椅子中,默然不语,拿起一卷书,不再理会众女。 见他如此,宋梦君她们也不打扰,坐在一张榻上,低声说话。 很快,何雪晴心口地郁气被散尽,三个女人一台戏,她们四人聚在一起,性情相投,很快便说得兴高采烈。 “刘姐姐,怎么不见江姐姐过来?”苏青青疑惑的问。 “她被她师父遣去做事了,一时半会儿,怕是回不来啦。”刘菁笑道,摇了摇头,暗怪大哥太过狠心,想必南云一定极伤心的。 华山玉女峰 瀑布轰轰作响,水气飘动,宛如一层轻纱在空中飘浮。 瀑布之下,水潭旁的空地上,三人正在打斗,一个俏丽动人的少女在一旁观看,正是一身粉色罗衫的岳灵珊。 场中的一女二男,乃是江南云、令狐冲与林平之。 江南云独身会华山双杰,打斗激烈,岳灵珊紧握着拳头,明眸紧张地盯着看,似乎喘不过气来。 令狐冲剑法变化莫测,忽慢忽快,剑路飘忽,一会儿是华山派剑法,一会儿是嵩山派剑法,一会儿又成了泰山派的剑法,变化多端,招式与招式之间转换自如,宛如一套剑法。 林平之来来去去,仅是一剑,但刺出的方位却是不同,每一剑都快如闪电,威胁极大。 江南云所使,乃是玉虚剑法,身法飘逸,宛如没有重量的飞絮,顺着他们的剑势飘飘而动,碰不到她身上半根毛。 数十招过后,江南云仍旧气定神闲,游刃有余,显然二人的剑法差她甚远。 她摇头一叹,忽然娇喝一声:“小心,我要使清虚剑了!” 网友上传章节 第298章 棋杀 小说巴士 更新时间:2010-8-28 3:08:56 本章字数:12768 江南云糯软如蜜的声音乍落,令狐冲与林平之只觉眼前一花,胸口微疼,身子倏的飞起,身不由己。 飞出一丈,二人落地,神色震惊,眼前仍闪现着刚才诡异的情形。 江南云的娇躯忽然之间,变成了一团光影,似乎是映在湖水的影子,模糊不清,难以看明,偏偏又奇快无伦,给人的感觉极为矛盾,刚才还远,刹那已被她击中。 江南云寒霜剑归鞘,摇头轻叹,神色寂寥。 二人见此,脸皮热,大感羞愧,两个男人,还敌不住一个女人,愧对男儿之身。 “江姑娘,这便是清虚剑法?!”令狐冲剑眉并在一起,凝神苦思,回想方才的一剑。 江南云轻轻颌,盈盈的眼波一闪,白了二人一眼,娇嗔:“我仅使了一招而已!” “清虚剑法,果然神奇!”令狐冲嘿嘿笑道。 林平之长剑归鞘,神色肃然,郑重说道:“太快了。” 令狐冲苦思一会儿,不解的摇头,抬头望江南云:“江姑娘,我为何看不清你的剑?” “看不清?”江南云一怔。 “姑娘不知?”令狐冲反应极快,见状不由问道。 江南云摇头,黛眉蹙起,凝神片刻,摇头道:“怪不得呢……” 当她使起清虚剑法时,眼中的世界忽然一缓,变得缓慢,他们两个似乎在使太极剑。慢得如蜗牛。 刺中他们。易如反掌,她颇觉怪异,如此想来,却有恍然大悟之感,心中的郁闷顿时消散无遗。 师父一直没有明说,清虚剑法威力何在。她看不出究竟,如此说来,却并非是剑法如何精妙,而是快得离奇,令人看不清。 “如此剑法,我只能任由宰割了!”令狐冲苦笑连连,懒洋洋的提不起剑来。 他知道,纵使自己地剑法再精妙。遇到如此剑法,便毫无还手之力,什么也做不了。 “萧镖头地剑法,果然威力绝伦!”林平之精神一振,俊目精芒闪动,激昂非常。 他所修习的,便是萧月生的剑法,虽非江南云所习,却一脉相承。只要自己的火候练到,定也能如此这般威力。 江南云神色舒缓,看了一眼令狐冲,笑道:“令狐公子。你的剑需得再快几分。” “是啊……”令狐冲苦笑着点头,看一眼远处插在巨石上的黑铁剑,大步流星走过去,一吸气,抽出黑铁剑,拧身挥舞了开来。观云山庄后花园中月波亭 一身蓝衣地潘吼哈哈大笑,不时传扬开来,与萧月生各执一碗,痛饮如喝水。 “我说兄弟。你走了。没人陪我喝酒,可是难受得紧!”潘吼喝了一大碗。一抹嘴,感慨万千。 萧月生一笑,执碗喝一口:“元翰的酒量甚豪,也堪陪你喝了罢?” “他?”潘吼摇头,神色无奈:“他只知道拼命练功,哪有时间陪我这个师父?!” “这可是好事!”萧月生笑道,朝旁边倒酒的齐元翰看了一眼,点点头:“嗯,果然用功了,大有进境!” 齐元翰脸上顿露欢喜,被他一赞,仿佛浑身轻飘飘的,想要浮起来一般。 潘吼见弟子如此神情,不由摇头一笑,哼声道:“瞧你那出息!” 齐元翰收敛笑容,忙正色而立,执坛替师父斟上,又替萧月生倒上,神情恭敬。 两人说到了正事。 “兄弟,怎么不见南云?”潘吼疑惑的转头。 齐元翰也竖起耳朵,凝神倾听。 “我派她出去做点儿事,过一阵子才能回来。”萧月生笑道。 “唉……,没有南云帮衬,我还真的不习惯呢!”潘吼喝一大口,摇头叹道。 “她又能做什么事,只是瞎胡闹罢了。”萧月生摆摆手,不以为然。 “哎----!”潘吼忙不迭的摇头,摆摆手:“你可说错了,南云的手段,我可是自叹不如,望尘莫及啊!” 萧月生笑了笑,不再多说。 “兄弟,不知道怎么回事,我这一阵子,莫名其妙地眼跳,好像有什么大事要生!”潘吼喝了几碗下去,脸色微微泛红。 萧月生神色一正:“可有什么异兆?” “吴帮主遇刺的事,你听说了罢?”潘吼放下大碗,神色难得的沉重,紧盯着萧月生。 萧月生眉头一动,摇头:“遇刺?伤得可重?!” 他知道,吴帮主,便是海天帮的帮主吴若耶,为人重义,上一次,因为一个无常帮小帮派,将嵩山派得罪了。 天地为棋,每一个人,都是重要的棋子,一旦动错一步,步步皆错,连锁反应。 临走之际,他将赵小四遣至吴若耶身边,成为一个伏子,以备万一,赵小四的武功已经极强,寻常高手,不在话下。 “伤得很重,身边有赵姑娘舍身相助,方才捡了一条小命!”潘吼摇头叹息,似是同情。 萧月生点头,暗吁了口气:“赵姑娘不要紧罢?” “弟妹知道了此事,将她治好了。”潘吼笑道。萧月生点头,想来,赵小四的伤并不重,否则。刘菁定会说与自己听。再,她的武功如今已是不凡,能够伤她的并不多。 “嵩山派!”萧月生眯眼,仰头,一饮而尽。 重重一放碗,他若有所思。眼神散乱,陷入深思之中。 一阵风卷着湖水地凉意,猛地鼓进来,侵入众人毛孔,沁人心脾,舒爽得很。 “兄弟,像嵩山派这样的大派,看着吧。也没什么大不了的,”潘吼摇头,重重叹一口气:“真正交上手,才晓得他地可怕,咱们就像是一只小蚂蚁,根本就抵不住源源不断的袭扰!” 萧月生脖子转动,望向他:“大哥泄气了?!” “从前吧,我根本不知天高地厚,现在算是看明白了!”潘吼神情苦涩。端碗靠近嘴边,慢慢仰头,咕嘟咕嘟,转眼间。一大碗酒倒进去。 重重一放碗,神色怆然的抹嘴角,颇有几分借酒浇愁之意。 “元翰,满上!”萧月生一指自己地碗。 齐元翰被师父所引,忘了给萧月生斟酒,忙提坛斟上,诚惶诚恐的看着萧月生。 萧月生端碗一饮而尽,哈哈一笑:“嵩山派算得了什么!?” 他虽懒懒洋坐在那里,但腰直如标枪。身挺立如劲松。眼神流转之际,睥睨之气隐隐。 “兄弟。你虽武功厉害,但总不能将嵩山派夷为平地罢?”潘吼呵呵笑道。 “为何不能?!”萧月生嘴角微翘,露出一丝笑意,眼神却清冷如冰水,毫无温度。 齐元翰仅是看他一眼,但觉背后冒起一丝寒气,浑身鸡皮疙瘩冒起,似是一颗一颗小米粒。 忙不迭的躲开,知道这便是所谓的杀气,他虽见识过,却从未有一人令他如此强烈的感受到。 他身子微软,一直以来,萧师叔都是一幅笑呵呵的表情,脾气温和,似是不会生气一般。 他虽自师父口中得知,萧师叔心狠手辣,不动手则已,一旦动手,下手无情。 但从未见识过,感受不到这股威势,仅是口说,总是差一些。 此时,他亲身感受到了萧师叔身上地威势,果然不愧是天下闻名地惊鸿一剑! 他双眼精芒闪烁,闪着崇拜地光芒,在他看来,此时地萧师叔,才是绝顶高手的气势! 潘吼再饮一碗,摇头感叹,不与萧月生的目光相触,生怕自己一激,萧月生真的做出傻事来。那些鸟儿知道这里温暖,夜晚都栖息在山庄里的树上,一到清晨,清脆的鸟鸣叽叽喳喳,热闹非常。 萧月生难得的起了一个大早,正在后花园中习练九转易筋诀,动作缓慢,身上金光流转。 随着自他的动作,金光仿佛有生命一般,一吞一吐,灵性十足,又像调皮地孩子,在他身上玩耍嬉戏。 脚步声响起,向问天一身白衣如雪,步履沉凝,踏进了后花园。 他身形快捷,穿过月亮门,沿着芳草绕匝的小径,飘飘然来到萧月生跟前。 “公子,赵姑娘来了。”他抱拳,躬身禀报。 萧月生微一点头,动作却不停,身上的金光缓缓收敛,在向问天跟前并不避嫌。 收功,金光皆钻入身体,他转过身:“向叔,盈盈没回来罢?” 向问天摇头,露出一丝苦笑:“公子,莫要想了,依她的脾气,怕是不会回来了!” 萧月生露出一丝苦涩,点点头。 沉吟一会儿,他抬头:“让赵姑娘进来罢。” 向问天一躬身,转身离开,身法飘逸,奇快无比。 一会儿地功夫,赵小四一身湖绿劲装,脚步轻盈,迅捷而来,宛如一阵风卷过来。 她玉脸英姿勃,整个人充满一股莫名的飒爽之气。 “见过萧先生!”她在萧月生十余丈远停下,步子放轻放缓,来到近前。裣衽一礼。 萧月生一摆手。上下打量一眼她,手抚小胡子,轻轻点头:“这一次,亏得你出手,救下吴帮主。” “吴叔叔是我恩人,若不是萧先生造就。小四有心无力!”赵小四笑了笑。 “好了,这些话以后莫要再说!”萧月生一摆手,皱了皱眉:“你的剑法练得如何了?” “请先生指点!”赵小四爽朗的道,提剑上前,摆开架式,拔剑出鞘,剑光闪烁,便缓缓演练开来。 时而轻捷。时而沉凝,或萧杀,或轻盈,变化多端,自如变幻,令人看得心中舒服,似乎剑舞。 萧月生抚须点头,露出一丝赞许。 很快,一套剑光练完。赵小四长剑归鞘,俏生生地站立,气息均匀,脸不红。气不喘,神色如常,望向萧月生。 “嗯,有了几分火候。”萧月生点点头,手一伸,她腰间长剑出鞘,飞入他手。 他一剑一剑,缓缓演练,施展起她刚才所用地剑法。 赵小四双眼紧盯着他。一眨不眨。如痴如醉,目光近乎贪婪。眼中兴现着难以抑制的赞叹与兴奋。 其中的精妙,唯有她练过此剑法,方能体会,才能体会其中之精妙,忍不住赞叹钦服,恨不得跪倒在他身前,顶礼膜拜,方能表达自己的敬佩之意。 演练一遍,萧月生收剑,轻轻一送,剑飞入赵小四腰间地剑鞘,他摆摆手:“好了,领会多少,算多少。” 赵小四重重点头,痴痴立于原地,脸上神色变幻,手脚胡乱动弹,似乎陷入幻境之中。 萧月生缓缓离开,不再惊动她。 回到寒烟阁,阁中只有他自己一人,刘菁不在,所以他能起得甚早,不赖在床上。 刘菁昨晚睡在南雨阁中,宋梦君、苏青青、何雪晴三女陪着她,说是要聊一聊女人之间地话题,说些悄悄话。 萧月生付之一笑,不去打扰,任由她们胡闹。 刚坐下不久,苏青青推开房门,自外面袅袅娉娉进来,一身湖绿罗衫,脚步轻盈,衣裾飘动。 她玉脸生光,容光动人,仿佛整个人被灯光照着,见萧月生盘膝坐在榻上,抿嘴一笑道:“萧先生,咱们去我肪上吃早膳罢!” 萧月生睁开眼睛,在她精致绝伦地脸庞打了个转,皱眉问:“怎么去你肪上?” “何妹妹要大显身手。”苏青青嫣然轻笑,脸颊酡红,被他这般看着,羞涩难言,心中却涌动着甜蜜。 “唔……,好罢!”萧月生故做沉吟,点点头,痛快地答应。 苏青青白了他一眼,何雪晴的厨艺,她已经见识过,委实不次于小荷,但两人风格各异,哪一种都不容错过。 诸女打扮了一番,知道萧月生不耐久等,仅是轻妆淡抹,却各各艳光逼人,容光焕。 六人出了观云山庄,小荷与萧月生走在一起,刘菁与三女走在后面,她们罗裳飘动,颇为轻薄,众是内功护体,外面料峭的寒意难以侵入。 了上柳堤上,此时人烟稀少,寒意料峭的清晨,西湖的风景萧瑟,不宜观赏。 “萧先生,赵姑娘的剑法,如今可是厉害的紧!”后面地苏青青扬扬声说道。 萧月生微微一笑,没有接话。 刘菁抿嘴轻笑:“大哥亲自传她武功,赵姑娘的悟性也好得很,竟然大有进境,实在难得呢。” “她真是好福气,因祸得福,便是如此了!”苏青青羡慕的道。 “你若是喜欢练功,让大哥指点你罢。”刘菁清亮的眼波轻瞥一下萧月生,抿嘴轻笑。 萧月生横了夫人一眼,道:“苏家的武学,已经精妙绝伦,无须他求。” “可我练得不好,萧先生,你点拨一二,好不好?”苏青青明眸盈盈,泛着欺盼的光芒,令人难以拒绝。 萧月生点头一笑:“若是不嫌,我便看看。” 苏青青大喜过望。脚下越的轻盈。 何雪晴鼓着樱唇。恨恨瞪着萧月生,牙根直痒,恨不得上前刺他七八剑方能解恨。 自从回到临安城,他便如换了一个人般,对自己不理不睬,见若未见。仿佛透明之人。 看来,自己的美人计根本无效,丝毫没让他动心。 看到刘菁她们,她心中恍然,怪不得,乱花迷人眼,他看多了美女,怪不得见到自己。并不如那些男人一般地惊艳。 只是,他对自己如此冷淡,也太过气人,在宋梦君她们跟前,也抬不起头来! 走到苏堤中央一段,萧月生忽然一抬手,转头打了一个眼色。 刘菁与宋梦君忙停下,苏青青与何雪晴跟着停步,明眸望向萧月生。见他神色沉肃,没有直接开口相询。 小荷一直跟在萧月生身边,微阖明眸,片刻过后。低声道:“老爷,我去看看。” 萧月生嘴角轻翘,无声冷笑:“你在后面,我过去看看。” 小荷臻微点,神情警惕,目光在四周扫来扫去,宛如雷达一般,慢慢站到刘菁跟前。 萧月生大步流星,向前走去。 “小荷。大哥他……?”刘菁疑惑地问小荷。 “前面有埋伏!”小荷低声道。闭嘴不再多说,一双美丽动人的眸子扫来扫去。眼光清亮如泉。 宋梦君三女心中虽觉疑惑,却未多说,明眸紧盯着萧月生,看他大步流星。 萧月生停步,站在一株柳树下,一阵风吹来,干秃的树枝出低低的啸声,吹动着他地青衫。 蓦然间,“嗤嗤”响起,遮天蔽日的寒芒像潮水般涌出,笼罩过来,毫无躲避余地。 他扬手挥袖,右手掌划了一个圆弧,一股无形地力量形成,树枝颤动不已,往他的方向倾斜,抖动不已,似在挣扎。 嗤嗤轻啸的寒芒蓦然一缓,仿佛投入水中,水波荡漾一下,这些寒芒锐气尽消,晃露出形体,是一些飞镖、飞刀、袖箭、铁菩子等暗器。 它们像是被圈入一个无形的漩涡中,纷纷划出一道弧线,最终钻进他袖中。 九道人影自草丛中飞出,身上的泥土与草屑纷纷扬扬,落在萧月生四周,分踏九个方位,将其围住。 “真有人!”何雪晴讶然。 萧月生横了他们一眼,冷冷道:“报上名来罢“萧一寒,莫要以为你易名,便能躲过我杨家的惩处!”一个老站出来,双眼如隼,狠瞪萧月生。 他须眉皆白,脸色红润,皱纹甚少,只是一双眼睛太过锐利,破坏了和蔼之感。 扫了这老一眼,萧月生眉头紧皱:“山西杨家?!” “不错!”老抚髯,神色傲然。 “上一次,没有赶尽杀绝,我本以为,你们会知难而退,”萧月生摇头一叹,感慨万千:“唉……,不见棺材不落泪,世人皆是如此啊!” 老冷哼,双眼精芒一闪,似乎寒剑一般刺向萧月生:“杀我杨家之人,唯有偿命一途,纵使你逃到天涯海角,也难逃一死!” 周围八人神情冷肃,一动不动,眼睛也一眨不眨,让人以为他们并非真人,而是木偶。 “莫说废话,动手罢!”萧月生一摆手,神情不耐。 老眼中露出一丝悯然,却马上收起,右手重重一挥:“三连环,杀!” 九人拔剑出鞘,三人一组,互成犄角而立,背抵着背,脚下踏着步法,三人形成一个圆圈,剑光森寒,连成一体,宛如三个齿轮。 这三个剑光齿轮呈犄角之势,萧月生正在中心。 他们慢慢靠近,脚下踏步,三人成圆,剑光划弧,剑光连成一个浑圆,远远看上去,像是一朵莲花, 萧月生打量着九人,摇头一笑。 “他们这是什么阵法?”何雪晴黛眉微蹙,疑惑的问。 苏青青则紧张盯着场中,生怕萧月生应付不来。她关心则乱。明知萧月生地武功高深,却仍忍不住担心。 宋梦君摇头:“山西地杨家,一向横行霸道,沾惹不得,萧先生怎么招上他们了?!” 何雪晴暗自一吐香舌,杨家是自己招惹地。却牵连了萧月生,他为了救自己而杀人。 如今,自己站在这边,置身事外,好像不妥。 想到此,她踏前一步,娇声喝道:“欺软怕硬,以多欺少。这就是杨家地真面目!” 杨家这些人意志坚毅,乃是杀人机器,对于这些闲话,理也不理,逼近萧月生。 他们脚下踏着步法,面朝外,身子旋动,慢慢的向前移动,剑光如华。终于将萧月生笼罩其中。 三道剑光,宛如三环套月,将萧月生笼罩其中。 萧月生屈指一弹,“嗤”的一声轻啸。正面的剑环一滞,露出一丝破绽来。 “嗤----”再一响,又一道白光划过,一人眉心贴着白棋子,缓缓倒下,长剑随之当啷落地。 三人所形成的剑环顿时告破,另二人呆呆看着萧月生,神色怔然,忘了动手。 萧月生再弹一指。嗤的一响。划出一道白光,射向另三人。 “当”白光一滞。被连环地剑光斩中,露出棋子真空,分成两瓣,跌落地上。 “好剑法!”萧月生由衷赞叹一声,屈指再次弹出,一抹流光在空中划出,击向刚才位置。 “当”白光再闪消失,一柄长剑冲天飞起,高速旋转,飞出很远,滑过苏堤,波光一荡,一声轻响,长剑落至水中。 这三人地剑轮告破,没有了剑,三人形成的剑轮便成了笑话,难以为继。 “嗤----”“嗤----”“嗤----” 厉啸声接连响起,宛如风声凌厉的低啸,声音慑人,带着勾魂摄魄之力,一道道流光在空中划地。 萧月生弹指如电,一枚枚莹白的棋子出现在他手指间,随即被他射出,化为一道流光。 在他地弹指神通跟前,那些人的剑法宛如小孩子的把戏,不值一提,甚至连挡也挡不了一下,眉心被躺中,直接毙命,毫无痛苦。 待十二指过后,场中乱七八糟地躺着一地人,神情带着惊愕,似是不信有这种事情生。 萧月生身形一退,出现在刘菁她们跟前。 宋梦君她们眼神散乱,还未反应过来,神情怔然,微带恍惚。 刚才那些人还是威风八面,似乎能将萧月生灭绝一般,忽然之间,却烟消云散,化为虚无,变化之快,目不暇接。 何雪晴脸色如常,如此情形,她已经见过,虽然这一次死的人更多,且是全军覆灭,一个不停,她仍没觉太过惊异。 “大哥,他们的武功看上去极好,可惜了……”刘菁悲天悯人,不忍的望着这些人。 “他们不走天堂路,非走地狱门,我又能如何?!”萧月生苦笑,似是逼不得已。 刘菁无奈的叹息,摇了摇头。 对于杀人,她一向是不喜欢,而是想劝人,总觉得世人本善,不必动手动枪,最好不过。 萧月生当头,其余诸女下意识的跟他身后,绕过这些人,到了湖边,取下小舟,六人泛舟湖上。 小荷站在萧月生跟前,白玉似地手掌一推,掌下地湖水顿时陷了下去,宛如一条鱼般飞出,来到苏青青的画肪。 萧月生进了画肪,直接坐到窗下地书桌中,坐在绣墩上,翻看着轩案上的书卷。 何雪晴直接下厨,小荷在一旁打下手,其余三女则坐在一旁,一边说着闲话,一边帮她打着下手。 忽然,他们房身一晃,似乎有什么东西撞到了上面。 何雪晴容色一变,轻声道:“船下是不是有人?!” 苏青青也面色突变,她颇有经验,若是真的有人在下面捣鬼,船上的人可就危险了。 网友上传章节 第299章 布置 小说巴士 更新时间:2010-8-28 3:08:57 本章字数:17425 萧月生放下书卷,扫了诸女一眼,她们个个娇美,人比花娇,穿着单薄的衣衫,无不楚楚动人。 他轻轻一叹,摇了摇头,若是南云在,就好了。 “大哥,你……?”刘菁见萧月生起身往外走,忙问道。 萧月生脚下行云流水,冉冉而去,缀着细珠的帘子晃动,人已消失不见,声音却在她们耳边盘桓:“我看看去!” 诸女松了口气。 何雪晴温柔问道:“萧先生可熟水性?” “放心罢,萧先生可是观云岛的岛主,水性精熟无比。”苏青青嫣然笑道,精致的脸庞宛如一朵鲜花怒绽。 何雪晴明眸一睁,讶然问:“观云岛?” 苏青青望向刘菁,抿嘴笑道:“这可得问刘姐姐喽,我也仅是这么听说而已。” “观云岛仅是东海的一座小岛,大哥无意中现了,据为己用,成了岛主。”刘菁轻笑一声,摇了摇头,他就会胡闹。 “好得很,有机会,定要去看看。”何雪晴轻笑。 “若是有暇,咱们一起过去,离这儿也不远。”刘菁点头。 她觉得父母一直呆在岛上,不见别人,会有些无聊,让一些朋友上去,他们定会高兴。 “嗤----”“嗤----”“嗤----”一声声厉啸声穿透厚厚的珠帘,传入舫中,声音轻微,却稳稳传入她们耳中。 画肪内一片安静,她们面色微变,眼前不由浮现出萧月生刚才杀人的情形。 他屈指一弹,动作优雅潇洒,但一指一条性命。看着那些人眉心贴着棋子,眼中光芒淡淡黯淡,倒了下去,她们心中寒,心中战栗。 刘菁白玉似的脸庞露出不忍,轻轻摇头,不能出去阻止。 俄而,珠帘轻晃,萧月生飘然进来,坐到轩案前。拿起了书卷,似乎什么事情也没生。 “大哥,他们……?”刘菁小心的问。 自书上移开眼神,萧月生抬头:“六个水鬼,解决了。” 见他如此平淡的神情,满不在乎,何雪晴越相信,这个惊鸿一剑萧一寒。确实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家伙! 但奇怪的是,她丝毫不害怕,仿佛心中笃定,无论如何,他不会杀自己一般。 她不知自己是何处来地信心,有些莫名其妙,如此拿人命不当回事儿,若是旁人,她早就觉得其残忍,危险万分。 萧月生推开圆形轩窗。一阵清冷的寒气涌进来,吹动了她们单薄的罗衫,身形越显曼妙。别有一番诱人的风情。 惜乎这般妙景,萧月生却没有转头看,看着清亮的湖面,若有所思。 “大哥,算了罢,经过这一次,杨家会老实的。”刘菁是他的夫人,一颗心完全投在他身上,对于他的轻微举动,隐隐能够察觉。 见他不顾她们衣衫单薄。推开了窗户,让寒风拂面,知道他心中涌动起了杀机,急忙劝道。 她们原本穿着貂裘,是刘菁一一所赠,华贵异常,但进得肪来。肪内有火炉取暖。温暖如春,便脱下貂裘。仅着单薄的罗衫,将曼妙的身段凸现出来。 萧月生沉默不语。 肪内一片安静,气氛莫名地有些沉重,东南角落的红泥小炉汩汩作响声格外响亮。 何雪晴深潭般的眸子在萧月生身上转了转,又溜到刘菁的脸上。 她心中的想法与萧月生一致,应该动手灭了杨家,否则,将来定会不胜其扰,他们一定会藏在暗中,伺机噬人。 但她却说道:“是啊,萧先生,杨家若是知趣,不会再来的!” “你真的这般以为?!”萧月生皱眉,淡淡问道 何雪晴一滞,露出一丝温柔笑意:“与人留一线,他们若是再不识趣,动手也不迟,……再一再二,可没有再三再四!” 她深盈盈的妙目落在刘菁脸上。 刘菁露出一丝感激,心不迭点头:“就是就是,大哥,若是他们还不识趣,再动手不迟!” “……好罢!”萧月生摆摆手,无可奈何。 所谓地妇人之仁,便是这般,自己也由着她的性子,若做皇帝,定是昏君无疑! 何雪晴转身出了画肪,站到船头,冷冽的风嗖的灌进来,她单薄的衣衫与不穿无异,刮在身上,似乎是无数柄小刀在刮割。 清凉的内力丝丝运转,沿着经脉,柔如春风,转瞬之间,自毛孔钻进来的寒气被涤荡一空。 她所修剑法,乃玄妙的落雪剑,在武林中威名渐显,虽然还未至天下轰传,乃是因为时机不到。 落雪剑威力宏大,并不仅是因为剑招精妙,更因她内功深厚,心法玄奥,真气性质清冷,却又飘逸无迹,变化无常,时而聚,时而散,或软如绵,或硬如刚。 站在船头,寒风凛冽,钻入体内的寒气俱被内力化解,她若无其事的打量四周。 湖水宁静,无波无澜,似乎看不出刚才经过了一场生死大战,天道无情,她忽然泛起明悟。 在她想象之中,湖水应该泛起朵朵血丝,或有尸浮上来,眼前所见,却截然不同。 湖水清清,似乎清澈见底,没有血丝,没有痕迹。 转身回到画肪,她温柔一笑,神情好奇:“萧先生,那些人呢?” 萧月生朝窗外一指:“他们在一里之外!” 众女讶然望来,眼波清亮动人,落在身上,浑身异样,生出一股美妙地享受之感。 “咱们已经离开原来的地方了。”萧月生低头,拿起书卷,目光重新落回书卷上。 她们皆是聪明之辈。稍微一想,便已恍然,知道他无声无息间,已经将画肪驱动,她们武功俱是不俗,却皆未所觉。 傍晚,夕阳已下,华灯初上,观云山庄的后花园,灯笼高挂。与天上地满月争辉。 弱水亭中,张灯结彩,一片喜庆。 今天是苏青青的生日,观云山庄便操办一番,布置得喜气洋洋,萧月生躲在一旁,任由刘菁她们瞎胡闹。 向问天忙得团团转,要去临安城里采办。又要指挥家丁布置庄子,但一身白衣仍旧一丝不苟,自有一番傲然的气度。 夕阳西下之后,观云山庄便水洋溢在一片欢庆的气氛之中,他们拿着瓜果点心,坐在弱水亭中,一边喝着果汁,一边闲聊,宛如七夕节一般地热闹。苏青青一身绿衫,剪裁合度。坐在萧月生身边,玉脸带笑,宛如一朵兰花绽放。光彩夺目。 她脖子戴着一串明珠,皆拇指大小,均匀不差,散出柔和的光芒,辉映着她的玉脸。 “苏姐姐,萧先生可真是大方呢!”何雪晴打量着她颈上的明珠,语带醋意,娇嗔的瞥一眼萧月生。 萧月生状似未觉,探身,凑到刘菁身边。低声与她说着话。 何雪晴见他不理自己,心中大怒,狠狠瞪他一眼,娇嗔道:“我本不喜欢过生日,现在也羡慕了呢!” 苏青青笑靥如花,黛眉间的喜意怎么也掩饰不住,葱白似地指尖轻轻抚过明珠。明珠柔和的清辉似乎传入了自己心底。 萧月生抬起头。扫一眼何雪晴:“你若喜欢,待你过生日时。===我再去寻上一串。” “这样的珠子,可遇而不可求,你能找得到?!”何雪晴挑眉轻哼,带着嗔意。 她是识货之人,知道这一串明珠的珍贵,一颗明珠,虽然珍贵,但也并非罕见,但这么多颗,大小均匀,却是罕见之极。 “尽力而为罢。”萧月生淡淡说道。 正在此时,远处忽然传来“砰”地一响,吓了众人一跳。 天空中出现一朵明亮的烟花,是一朵兰花,灿烂绽放,半晌之后,缓缓消失。 随即,“砰”的再一响,两朵兰花同时升空,明亮而灿烂,辉映整个夜空。 “砰”“砰”声接连响起,一声挨着一声,到了后来,连成一片,夜空变成了兰花地海洋。 观云山庄上空,亮如白昼。 众人出了弱水亭,站在后花园中央,身处花丛之中,仰头望天,看着天空那灿烂地烟火。 一张张玉脸被映成各种颜色,明亮的眼神中,俱是迷醉。 萧月生心中暗笑,女人最受不得这般美丽地东西,烟花最能动她们的心,看来效果不错。 烟花绽放,将近小半个时辰,萧月生觉得脖子酸,低头不再看,她们几个却一直仰头,神情痴迷,仿佛陷入了美梦之中。 他坐到弱水亭中,拿着白玉杯,不时轻啜一口,懒洋洋地打量她们的美态。 四女俱是人间绝色,得一而无憾,他觉得自己有些贪心了,毕竟分身有术,对这些冰雪聪明的女人们,实在不公平。 想到此,他忽然觉得一阵心烦,想要舍弃,却谈何容易,就像要将自己的心割成几瓣。 蓦的,他神情一变,眼中紫电闪烁,身形一晃,白玉杯落在桌上,人已消失不见。 恰在此时,烟花慢慢散去,夜空恢复朦胧。 她们仿佛自一个长长的美梦中醒来,颇不情愿,玉脸上的迷醉未消,娇艳动人。 她们下意识的打量一眼四周,确认自己没有身在梦中,却没有见到萧月生。 “咦,刘姐姐,萧先生呢?”苏青青疑惑的问。 刘脸亦露疑惑。转头四盼,没有见到萧月生的身影,摇头道:“难不成,大哥回去了?” 她们凝神一察,皆是内功不俗,可以查得方圆十几丈远。 但是,据她们探察,萧月生并未在庄内,难以疑惑不已。 即使他不在,觉得无聊。回到楼上,也情有可原,可为何竟然不在庄内?! 带着疑惑,他们上了寒烟阁地二楼,西边刘菁的闺阁中。 寒烟阁地二楼,有一间是刘菁单独地屋子,她平日里可以呆在此处,晚上睡觉时。二人另在一间屋了,乃他们的卧室。 她们进了屋子,推开窗户,夜晚的凉风习习而来。 “咦,你们看,那是不是萧先生?!”何雪晴忽然朝窗外一指,惊讶的娇呼。 众女顺势望去,凝运内力于双目,如水的月光之下,她们看到了萧月生。他正站在观云山庄正门前的大道上。 这条笔直的大道穿过树林,然后再曲折几下,便能通到外面。 “大哥他在做什么?”刘菁疑惑的摇头。 她们眼中所见。萧月生正负手于后,静静而立,仿佛在看着什么,神情专注。 “外面有什么事吗?”宋梦君稍一沉吟,推测道。 诸女纷纷嚷道:“咱们看看去!” 她们的好奇心格外地强,见到萧月生那般模样,觉得定非寻常之事,想去凑凑热闹。\\\\\ “好吧,咱们去看看。”刘菁见众女皆是如此,无奈地点头。心下也好奇不已。 她们没有穿貂裘,直接自窗口穿出,身在空中,掠过湖面,落到了后花园的花圃之中。 然后脚下飘飘而行,便要跃出花园,出去看看。 “夫人!”小荷忽然出现在她们跟前。一身月白罗衫。在月光下宛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,夜风徐来。衣袂飘飘,更增几分仙气。 “小荷你怎么在这儿?”刘菁点头,关切的问。 小荷抿嘴一笑,眼如弯月,摇头道:“夫人,老爷让我等在这儿,说要挡住你们。” “大哥为何要挡着咱们?”刘菁疑惑的问。 “老爷说,外面不是什么好人,你们不宜观看,免得败了气氛。”小荷乖巧的说道,明眸瞥一眼苏青青。 “原来如此。”刘菁点头,又摇了摇臻,笑道:“大哥想得倒也周到,对,苏妹妹的生日,咱们不能被别人败了兴致。” 说罢,转身便要回去。 “刘姐姐,外面到底是什么人,咱们看看罢?”何雪晴温柔地笑道,明眸中露出渴望。 宋梦君黛眉一蹙,忙道:“何妹妹,萧先生既然不让咱们看,不看便不看罢,回来听他说便是了。” 对于何雪晴地大胆,她有些担心,何妹妹并不知萧先生的脾气,看似温和,却容不得违逆。 “可我忍不住嘛。”何雪晴有些无辜地道,深潭般的明眸眨动,楚楚动人。 “小荷,咱们去看看罢。”刘菁无奈的摇头一笑。 “夫人,待会儿老爷定会骂我的。”小荷楚楚可怜,却挪开了娇躯,让开道路。 “不要紧,咱们给你求情!”苏青青咯咯笑道。 小荷却苦笑,老爷虽说性子温和,很少骂人,但一旦火,谁求情也没用。 诸女拉开院门,出了山庄,踏上了大道,远远的看到萧月生。 她们看到了究竟,原来萧月生身前有三个人正在的打斗,月光之下,刀光剑影森冷而冰寒,萧月生正在凝神观看。刘菁秀气的眉毛轻皱,明眸微眯,场中一人乃是观云山庄地大管家----向问天! 向问天正在一以敌二,手上拿着长刀,挥刀狂斩,刀光霍霍,寒气森森。 刀光虽猛,他却喘息声粗重,呼呼的响声她们清晰可闻,已是筋疲力尽。便要支持不住。 刘菁心下讶然,凝神观看向问天的对手。 别人不知自己这个大管家地底细,她却明白,向问天乃魔教的右使,一身武功出神入化,武林罕敌。 他在武林中有一个名号,人称天王老子,可见其威风,比之惊鸿一剑更威风几分,可止小儿啼哭。 他的武功极高明。寻常的帮派掌门,绝非他的对手,如今,他以一敌二,竟然便要抵挡不住,这两个人地身手,委实惊人的高明。 更加令人吃惊的是,这二人对面。还有两个人,静静站在一旁,没有动作,只是看着。 这四人明显是一伙的,都身着黑衣,在月光下若不注意,极易忽略过去,乃是极高级的夜行衣。 这四人虽着夜行衣,却未蒙面,露出各自地脸庞。都是年长,约有五六十岁,胡子都白了。 但他们年纪虽大。双眼却精芒闪烁,宛如寒电,灼人眼神,浑身精气神饱满,宛如壮年。场中的两人剑法绵密,宛如一张无形的大网,将向问天紧紧缠住,任凭他使尽浑身解说,仍难挣脱。^^^^ 他便如一只凶猛的老虎,被网罩住。纵使本事大,却无可奈何,只能越挣扎越紧,慢慢失去了抵抗之力。 萧月生负手而立,慢慢观瞧,脸上神情自若,没有喜怒。 见向问天气势已馁。他一摆手。温声道:“向总管,退下罢。” 向问天应了一声。刀光猛的一涨,逼得那两个老只能挥剑自保,不敢抢攻。 他趁势退下,来到萧月生跟前,抱拳叹道:“庄主,属下无能!” 萧月生忙一摆手,温声摇头:“向总管毋须如此!……是点子扎手,怨你不得!” 他趁势轻拍一掌于向问天背心,度过一股温润地气息。 向问天鼓荡的血气宛如沸水被点凉水,瞬间平息下来,喘息缓和,气息均匀下来,神奇无比。 他暗自惊叹萧月生地内力之奇,再退后一步,来到刘菁五女跟前,苦笑一声,低低道:“这两个老家伙,也不知是哪里蹦出来地,内力忒也古怪!” 论及剑法,他们并不如何精妙,只是两人配合起来,能够挡得住向问天一人的刀法而已。 古怪地是他们的内力,向问天开始时,占尽优势,马上便要硬破二人剑网,逼其弃剑而降。 可他们韧性奇佳,纵使被逼入绝境,仍能苦苦支撑,终于一点一点儿的扳回来。 他们地剑上仿佛带着一股黏力,形成一道气场,宛如泥沼,开始时,气场并不强烈,向问天毫不在乎。 但到了后来,随着运剑越来越多,这股气场逐渐加强,黏力越来越大,对向问天的束缚越来越强。 每一刀施展,都要耗费他许多内力,没有几刀,他便已经不成,宛如飞虫钻到了珠网上,挣扎得越来越无力。 “他们是什么人?”刘菁低声问,其余四女的妙目也望向他。 向问天摇头苦笑:“说是杨家的人,我也不知,……只是见他们在庄子外面鬼鬼祟祟,心怀不轨,便喝住一问,他们抢先动手,我只能应战!” “杨家?!”刘菁黛眉一蹙,转头望向何雪晴。 何雪晴贝齿咬红红的下唇,恨恨跺脚:“除了他们,还有别的杨家吗?!” “唉……”刘菁玉脸神情满是遗憾与无奈,又有恼怒。 她本是为他们求了情,若是不再过来送死,大哥便饶过他们,但他们偏偏要杀大哥,自己也无能为力了! 萧月生向前两步,目光温润,在四个老身上缓缓扫视。个老站出来,目光如电,冷漠如看一个死人,盯着萧月生,声音如冰珠:“你便是萧观澜罢?” 四个老有一个一直紧盯着刘菁她们,目光炙热,泛着贪婪,不停的在刘菁诸女身上变换,似乎看花了眼,不知看哪一个好。 苏青青厌恶的瞪了他一眼,目光一亮,迎上他的目光。如一柄剑刺他一下,这个老色鬼,真是讨厌! 那老头酒槽鼻子,红红的看上去颇是滑稽,但双眼开阖之间,精芒闪闪,丝毫不敢小觑。 “你们是杨家地人?”萧月生好整以暇,渐渐的望着他们 “不错!”老冷漠如冰,眼珠转动,在萧月生身上转了转。宛如利刃:“萧观澜……,惊鸿一剑萧一寒,能杀了你,纵使损失再多的人,也是值得!” 萧月生眉头皱在一起:“你们现在离开,我与杨家之事,从此一笔钩销!……否则,莫怪我灭杨家一门!” 老冷冷一笑。眼中带着嘲色:“得罪我杨家,从来没有一个能全身而退!” 萧月生冷哼:“若非念在你们与恒山派有几分渊源,我早就杀上门去,岂容你们如此放肆?!” “废话少说,动手罢!”老神色一正,重重哼道,手指绕过剑柄,缓缓拔出。^^另三人踏前一步,与他站齐,齐齐拔剑。四柄剑齐齐指向萧月生,剑尖方向各异,笼罩他周身大**。 那贪色地老宛如换了一个人。目不斜视,紧盯萧月生,酒槽鼻子微动,目光渐渐冷厉,气势不住的攀升。 萧月生看着他们,忽然一咧嘴,笑了,负手于后,抬头望天。 圆月如玉盘,缓缓转动。散着清辉,天地间如遮一层薄纱。 “杀!”老大怒,被萧月生目中无人所激,乍一出手,便是杀招,嗤的一声,剑尖化为一点寒芒。瞬间来至他跟前。 另三人振臂抖剑。身与剑合一,扑了过来。剑尖如寒芒,似是暗器一般直射他四大**道。 萧月生呼的一掌击出,刘菁诸女竟有长风浩荡之感,仿佛他的掌风形成了大风。 那老只觉一股无形的大力涌过来,顿时如身陷惊涛骇浪之中,周身被无形的力量撒扯,难以自控。 他内力鼓荡,猛的一振,自这无形的力量中挣脱,却觉自己已经退后了三四步。 扫视四周,其余三个老亦是如此,他们不但未能靠近萧月生,反而自行退后几步。 何雪晴明眸一凝,温柔的神情僵了一下,一掌之威,竟至于斯! 她转头看宋梦君,却见宋梦君凤眸闪闪亮,紧抿着娇嫩地双唇,紧盯着萧月生。 她转头瞧向苏青青,见她亦如是,浑身兴奋得微微颤抖,仿佛看到了什么激动人心之事。 何雪晴轻轻叹息,有些酸意,这两人一定是知晓萧一寒的武功!……所以,也未出乎意料。 只是,他这一掌,威力太过强横,强过了想象,委实不像是人能够施展出来的。 劈空掌虽然能够伤人,但也需得近身,站在这里,隔着两丈远,竟然仍有如此威力,便有些反常。 萧月生翻手一拈,指间呈现出三枚莹白棋子,在月光下散着温润的光泽,精致可爱。 何雪晴心中叹息,怎么还是这一招,他为何总不施展剑法?! 他既有惊鸿一剑的大名,想必剑法必然绝顶,自己的落雪剑法与他相比,究竟孰高孰低,她极好奇。 “嗤----”一道厉啸声响起,三道白光同时迸射而出,划出一抹流光,宛如彗星横空。 转瞬之间,三枚棋子贴上三人,正中眉心,不偏不倚。 他们眼中逼人的精芒一黯,渐渐地消散,慢慢消失,仿佛油灯慢慢熄灭一般。 三柄长剑当啷一声,自他们手上脱落,跌到地上,随着这声脆响,他们也缓缓倒了下去,生机已离体而去。 萧月生右手一缩,进入袖中,随即一伸,手上又拈了一枚莹白棋子,望向幸存地那老。 老正是刚才说话之人,他脸色冰冷,铁青僵硬,目光掠过三个同伴的眉心。 “你还有何遗言?”萧月生屈指不,淡淡问道。 刘菁摇头叹息,心中为他们悲哀,在丈夫跟前,任何武功都无意义,反而加速死亡。 “要杀便杀。不必废话!”老冷笑,目光冰冷,没有一丝感情,毫无畏惧之色。 萧月生忽然放下手,缩回袖中:“我改主意了,……你回去捎信与杨家家主,让他来当面陪罪!” “作梦!”老嘴角微翘,露出嘲讽冷笑。 “你只管捎话便是。”萧月生也不计较,转身往回走,来到苏青青跟前。道:“苏姑娘,今天是你生日,却在你面前杀人,委实罪过!” 苏青青明眸盈盈,兴奋得亮,摇头道:“不要紧,对付坏人,就得狠下心来杀!” 萧月生笑了笑。点点头,温润地目光落在小荷身上。 小荷忙道:“老爷,我可拦不住夫人!” “大哥,是我逼小荷,怨不得她!”刘菁忙道,上前轻掸他的衣衫,虽然他身上一尘不染。 “咱们回去罢。”萧月生瞪了小荷一眼,挥挥手,转身便回去。 “萧先生为何饶过了杨家?”何雪晴满是不解,在回来的路上。便忍不住问。 其余诸女也盯着他看,想看看他说些什么。 “没什么,”萧月生摇头一笑。无奈的道:“灭人满门,我还狠不下这个心。” 刘菁顿时眉开眼笑,眼中含情脉脉。 何雪晴温柔如水的脸上满是不以为然,轻轻叹息一声:“你不忍心,将来他们找上门来,可不会不忍心!” “他们的武功不及咱们,不要紧地。”刘菁笑道。 何雪晴看了刘菁一眼,无奈的闭上嘴,这些话,实在不宜与刘菁听。她是被萧一寒所呵护,根本不知人心之险恶,武林之凶险。佛一位娇美而羞涩的少女身披轻纱,欲语还休。 清脆的鸟鸣声中,江南云一身月白劲装。正在一处树木地空地练功。身影一团模糊,看不清楚。仿佛隐藏在雾气之中。 她旁边不远处,令狐冲、林平之还有岳灵珊,三人聚在一起,也在专心的练功。 武林忌讳,两派弟子练功,一般情形,绝不会在一起,以免有偷师学艺之嫌,江南云没有在意,令狐冲他们亦是如此。 岳不群知道后,也并未多说,只是笑了笑。 自从上一次与江南云比过,领教了她的清虚剑法,令狐冲与林平之仿佛疯了一般,整日里练功,除非练得筋疲力尽,绝不休息,也不耽搁片刻,时间前所未有的紧张起来。 岳不群见他们如此疯狂的练功,也不拿琐事烦他们,都派其余弟子们代劳。 上一次,华山境内有大盗横行,据说已经偷了数户大富人家,岳不群没有让令狐冲与林平之下山,而是遣劳德诺带着几个弟子,下山处理。 最终,劳德诺受了重伤,差一点儿交待了小命。 即使如此,令狐冲与林平之也仍呆在华山,岳不群只是任由他们练功,不让他们分心管事。 他心中明白,这般状态,是因为受了江南云地激励,才会如燃烧生命一般的疯狂。 这种劲头却难以持久,随着一天一天的下去,必将越来越淡,终究会感觉疲惫,冲劲也消散下去。 待这个时候,他才会放他们下山,也算是松弛休息一下。 而且,江南云不知什么时候会离开,不会总呆在这里,那时,令狐冲与林平之也会懈怠下来。 深知机会难得,岳不群便小心翼翼,不打扰他们。 令狐冲挥着一柄黑铁剑,呼呼生风,举重若轻,看上去极是灵巧,各种精妙的剑法施展开来,无一差错。 林平之则握着一支木剑。出鞘、刺出,归鞘,然后再出鞘、刺出,归鞘,仅是重复着这一个动作。 这般枯燥的练法,寻常人根本难以承受,会逼得疯了,但林平之却甘之若饴,练得有滋有味,满头大汗顾不得擦拭。 岳灵珊也持一柄黑铁剑。却比令狐冲细得多,极是精致,不似令狐冲那般如一根铁棍。 她神情专注,娇喘吁吁,香汗淋漓,玉手中地黑铁剑施展得宛如寻常青锋剑,剑法已经颇见火候。 小小的树林中,他们练得热火朝天。乃是被江南云所带动。 忽然,她身形一停,曼妙的娇躯清晰呈现出来。 寒霜剑归鞘,她俏生生地站立,风情万种。 她的剑法,已经不需令狐冲一般,因为她出剑之快,并非因为地力量,而是内功心法的驱动。 寒霜剑须臾不离她地身体,时间已久。慢慢地,便与寒霜剑有了几分血肉相连之感。 人剑合一,这种境界虽然相差甚远。但已经摸到了一丝门径,这是萧月生所传的独特御剑之术。 她葱白地指尖轻抚剑柄,感受着血肉相连的感觉,抬头望天,手指放到檀唇边,出一声清啸。 啸声清亮,宛如鹤唳,冲天而起,直上云霄,震动四野。 倏然之间。另一声清亮的鸣叫声响起,自天际传来,缥缥缈缈,若有若无。 随着清鸣声传来,一道白光宛如闪电,蓦然出现在树林之中,直直击中江南云。 令狐冲与林平之俱是大急。便要抢上前。身形却蓦地定住,那道白光显出真容。却原来是一只白鸟。 这只鸟儿与鸽子无异,大小相似,通体雪白,没有一丝杂色,只是双爪如鹰爪,闪着锐利的光芒,令人观之心急。 此时,它正稳稳地站在江南云地香肩上,红宝石般的双眼灵动,盯着令狐冲与林平之他们,闪动着警惕的光芒。 江南云轻抚它的后背,另一手从它爪上取下一根细竹管,自竹管中抽出一个纸卷。 纸卷打开,是一幅薄如蝉翼的素笺,她明眸扫动,看了一眼,随即葱白纤指一抖素笺。一阵风吹来,白色的粉末飘动,那张素笺已然不见,化为粉末,随风飘散。 她自怀中取出一只瓷瓶,倒出一颗粉红色的小丸,放在掌心,白鸟轻轻一啄,出清鸣,似是喜悦不胜。 脑袋轻蹭一下她堆云似地鬓,白鸟轻盈的飞起,在她头顶盘旋一圈,出一声清亮的鸟鸣,直冲云霄,转眼之间,化为一个小黑点,慢慢溶入了天空之中。 “江姑娘,这是报讯地鸽子?”令狐冲笑问,放下黑铁剑。 江南云微一颌:“不错,师父传来消息。” “萧先生可是有何指示?”令狐冲忙道,林平之也望过来,岳灵珊轻哼一声,也看向这里。 江南云黛眉间带着喜悦,轻轻颌:“我要告辞了。” “姑娘要走了?!”林平之脸色微变,急忙问。 江南云环顾四周,露出几分感怀,嫣然一笑:“在华山派的日子,就先告一段落喽!” “倒是要恭喜江姑娘啦!”令狐冲呵呵笑道。 江南云黛眉间的喜色越浓重,咯咯一笑,玉脸上的幽怨消散无遗,咯咯笑道:“咱们临别之际,切磋一番,以留记念,如何?” 令狐冲顿时色变,忙不迭摇头摆手:“免啦免啦,……姑奶奶,还是饶了我吧!” 他如今与江南云对上,仅能撑过一剑,令他大感脸上无光,对江南云是又爱又恨。 “江姑娘,咱们比一比罢。”林平之沉稳的道。 江南云一挑眉,笑着摇头:“少镖头,不成,你的剑法没练到家,挡不住我的。” 林平之露出失望之色,令狐冲叫道:“好啊,还是亲疏有别,你不欺负林师弟,偏偏找我出气!” 江南云抿嘴一笑:“你武功不济,还怪别人?!” 这段日子,他们已经极熟,都是年轻人,不似老人那般地墨守规矩,言谈之间,随意得很。 网友上传章节 第300章 斩首 小说巴士 更新时间:2010-8-28 3:08:57 本章字数:9645 “少镖头,跟我来一下。”江南云伸起羊脂白玉似的小手,向林平之招了招,拧腰转身,盈盈而去。 林平之疑惑,看了看她,转头望见了大师兄的目光,似笑非笑,古怪异常,不由的腾的一下,俊脸红。 他忙不迭的跑开,跟在了江南云身后。 二人来到一处山崖上。 站在崖上,踏前一步,是百丈深渊,罡风凛凛,吹动着崖上的两株苍松。 她站在崖头,眺望莽莽群山,天上白云悠悠,万载不知忧愁。 罡风凛凛,吹得她月白罗衫飘飘荡荡,头上堆云般的鬓却丝毫不乱,一丝不动。 林平之站在后面,痴痴望着她,恨不得天地在此凝住,永固此刻。 江南云慢慢转身,玉脸清冷,明眸淡定。 被她一望,林平之宛如头浇清水,涣然醒来,忙道;“江姑娘,唤我来此,有什么事么?” 江南云玉脸清冷,点点头:“我要离开华山啦。” “不……不能再呆一些日子么?”林平之迟疑一下,紧盯着她。 江南云黛眉一动,清亮的眼波微动,在他冠玉似的俊脸盈盈一转,微垂下臻,轻轻摇头:“不成的,师父有命,我不能不遵。” 林平之剑眉紧锁,心痛如绞,她微微垂,妩媚的风情扑面而来,他恨不得将她拥在怀中。 只是。他头脑仍清醒,知道江南云并不喜欢自己,自己一厢情愿罢了,一旦袒露心胸。怕是朋友也做不成。 “临别之际,无以为赠,……我传你一招剑法罢。”江南云抬头。嫣然一笑,灿若星辰。 林平之顿时一怔。脸上涌出一股怒气来。 江南云明眸中波光流转,轻声说道:“少镖头,你的剑法已经很高明,足以跻身一流高手之列,可别忘了,你们要对付地是左冷禅!” “左冷禅的武功,我若不修习清虚剑法,也非对手。^^^^” “他有这般厉害?”林平之有些不信。 “全拜你林家的辟邪剑谱之赐!”江南云抿嘴一笑。伸手压了压裙角:“他原本武功虽强,却非我对手,自从习了辟邪剑法,武功突飞猛进。” “辟邪剑谱这般厉害?”林平之剑眉紧锁。迟疑的问。 江南云轻轻点头:“若非如此,武林群雄为何个个都了狂似地争夺?……不过,你可不能练,否则,你林家可要绝后了!” 她轻抿嘴,略带一丝羞涩,脸颊泛起淡淡红晕,美得惊心动魄。令林平之目瞪口呆。 见他呆头鹅一般模样。江南云轻轻一笑,正色道:“好啦。咱们言归正传!” 她声音中带着清净心神之效,宛如佛家的天龙梵唱,可令人魂魄归位,神清气定。 见他回神,江南云道:“我离开华山,万一左冷禅真的找来,你们可制不住他。” “一个人打不过,咱们华山派一起上。”林平之哼道,下颌收紧,神情坚毅。 江南云摇头,不以为然:“辟邪剑法快如鬼魅,围攻根本无用。” “我便是拼了一条命,也会阻止左冷禅伤人。” 江南云摇头一笑:“莫要犯傻,左冷禅若来,你们走为上策,据师父估计,左冷禅不久便会走火入魔。” 见林平之神情倔强,一由坚贞不屈之像,江南云轻轻一笑,抿嘴娇声:“好罢,你不想跑,那只能学我这一招剑法喽。” 林平之无奈地点头,他也非迂腐之人,若是别人传他剑法,他求之不得,只是由江南云传,他心中实在不愿。 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,这一招剑法之后,自己心底深处地期盼便会粉碎,化为云烟,再难奢望。 由不得他再犹豫,江南云纤指摸上剑柄,玉臂一舒,寒霜剑出鞘,寒气扑面。 “看好喽,这一式很简单。”江南云轻叱一声,人随剑走,寒光闪过,施展了一招剑法。***** 她动作曼妙,如舞如蹈,林平之强摄心神,凝神观看。 他没有练过清心诀,可没有江南云的资质,用心的记忆,也仅是记住了前半式,还似是而非。 江南云耐下心来,一一纠正,费了半天的功夫,这一招初具雏形,让她大松了口气。 最为精微的是心法,御剑心法方是这招剑法之玄妙所在,林平之用心记住。 在心中数次,他用力点头,示意已经记住了。 江南云退后一步,站在崖边,看他完整的施展这式剑法。 林平之所学心法,与江南云同出一源,虽远不如她的精妙奥妙,却也是萧氏心传,故内力也能驱动清虚剑法。 林平之横剑胸前,凝神敛气,心念若一,与剑相合,心中能够感受到天地之脉搏。 值此之境,乃是天人合一之妙境,精气神俱达巅峰,他重重吐气,身形一动,清虚剑法第一式施展开来。 跨步,刺出,身形蓦的变得模糊,仿佛踏入雾气之中,仅见一团模糊地光影,难以看清真容。 这道光影瞬间出现在江南云身前,江南云肩头一动,不见拔见,寒霜剑已然出鞘,竖在胸前,双手各抵一端。 “叮”一声脆响,林平之的光影撞上她,寒霜剑弯曲,朝内形成一个圆弧,几乎要贴以她胸口。 江南云右足一点地,不退反进,寒霜剑弯得更厉害。林平之却被抵得后退。 “嗡”的一声,宛如箭离弦,弓弦颤抖的声音,寒霜剑恢复原状。归入鞘中。 林平之踉跄后退两步,显出身形,直接双手按着膝盖。大口地呼吸,粗重如风箱。 “少镖头。不错!”江南云嘉许点头。 林平之苦笑,额头大汗淋漓,只是大口的喘息,说不出话来。 片刻之后,他调息一番,喘息均匀下来,苦笑道:“这一剑,果然极为耗力。^^ ^^” 他现在终于明白。为何每次江南云施展一套剑法之后,总是香汗淋漓,筋疲力尽,仿佛激斗一场。 这一剑施出。天地间蓦然一缓,罡风吹动着她的衣裙,摆动得缓慢,像是在水中一般。 但自己却并没有慢下来,一切依旧如常,剑速、步速、身法,还有呼吸,一切如常。 如此状态之下。他感觉一切都跟不上自己。生杀予夺,易如反掌。 此时。内力沸腾起来,如同山洪暴,凶猛的灌入长剑之上,长剑仿佛变成了吞噬一切地怪物,又仿佛大海上的巨大漩涡,周身内力席卷一空,点滴不剩。 “你如今的功力,这一式已经施展得出,”江南云欣慰点头,柔声道:“少镖头,平日里莫要练得太苦,一张一弛,文武之道,……欲速不达,适得其反。” 见林平之不以为然,江南云轻哼道:“这可是师父所说,让我劝一劝你地。” 林平之正色,点点头:“好罢,我会注意地,萧镖头有心了!” 对于萧月生,他感激之极,但心底深处,却有一丝淡淡地嫉妒。 他如今的心极敏感,一颗心全在江南云身上,她地一颦一笑,一眨眼一蹙眉,皆牵动其 故此,他能感觉得出,江南云心里已经有了别人,所以,才对世上的男人不萦于怀,她的万种风情,仅为一个人绽放,而这个人,应该就是萧镖头! 虽知这个想法狂妄而冒失,惊世骇俗,但他心中确实如此感觉,越是仔细观察,越觉自己的正确。 他心中悲哀之际,又涌出一丝丝的心疼,爱错了人,注定终生痛苦,萧镖头是师父,她是弟子,这样的情,世间难容,注定无果,必将让她莫大地痛苦! 每想到此,想到她受的苦,对于萧月生,他便有一丝嫉妒。 “想什么呢,这般专心?!”江南云糯软如蜜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,笑靥如花。\\\\\\“没什么。”他神情索然,转身便走。 江南云看了看他,笑着摇摇头,随即雀跃,满脸欢颀,终于能够回到山庄,重回师父身边了! 正气堂中,岳不群坐在正中的椅子上,手拿书卷,一手抚髯,摇头晃脑,轻轻吟哦,冠玉般地脸上一片欢喜。 经过禀报,江南云进得正气堂,裣衽一礼。 “江姑娘,可是有事情?”岳不群放下书卷,温和的望向江南云,亲切随和。 江南云嫣然微笑:“岳掌门,我来辞行的!” “哦?”岳不群抚髯的手一顿,强自一笑:“呆得好好的,为何骤然离开?” “师父飞鸽传说,遣我去做事,完后便直接返回山庄。”江南云正色说道。 岳不群抚髯,沉吟片刻,慨然一笑:“既然萧先生有令,岳某也不敢强留,……今晚我设宴,为姑娘饯行!” 江南云臻微摇:“岳掌门,不必麻烦了,我须得马上出,事情紧张,容不得耽搁。” “这么急?”岳不群惊愕的问:“究竟出了什么大事,有没有华山可以效劳之处?” “不用,虽然急了一些,却不是什么大事。”江南云摇头轻笑。 “那好罢,我也不勉强了。”岳不群点头,笑道:“让大伙儿一起送你下山。” 江南云仍摇头,低声道:“不成,我悄悄的走,最好不让他们知晓,就说我闭关了。过一阵子,再放出消息。” 岳不群一愣,随即恍然,苦笑道:“有劳姑娘费心了!” “岳掌门毋须客气。我走啦。”江南云嫣然一笑,裣衽一礼,转身便走。 在武林之中。山西杨家并算不得什么了不得的门派,只是一方雄豪。坐镇一方而已。 自然,他们地家主之死,也算不得什么大事。 但杨家家主之死,却是蹊跷得很,他是死于家中卧室,被人一剑刺中眉心,安然而亡。=== 杨家再怎么说,也是一方大豪。家势宣赫,被人在屋中无声无息地刺杀,委实太过惊人。 这对于杨家的威势而言,是一次重大地打击。若是不能报仇,再也无法抬头。 而且,杨家家主地桌子上,留下了几个剑刻的字,写着观云山庄所四个字。 观云山庄这四个字一出,武林中人纷纷提起精神,关注起来。 观云山庄的庄主,乃惊鸿一剑萧一寒。是天下间一流地剑客。出道以来,未遇敌手。 他为何刺杀杨家的杨主。让众人大感兴趣。 很快地,他们便知道了事情的经过,落雪神剑何雪晴,在中原北面声名显赫,乃后起之秀,崛起之速极惊人。 据说,落雪神剑的剑法,美轮美奂,杀人于无形,曼妙如欣赏舞蹈,死在这种剑法之下,乃是一种享受。 这仅是人们的美言而已,面对死亡,纵使再曼妙的剑法,也不会觉得美妙。 顿时,人们的兴趣被提起来,据说,落雪神剑美貌无比,是罕见的大美人儿,惊鸿一剑,落雪神剑,他们二人搅到了一起,究竟会生什么好事儿?! 观云山庄 夕阳落下,暮色蔼蔼,山庄内华灯初上,整个山庄笼罩在柔和的光芒之中。 向问天一身白衣,绕着山庄周围巡视一圈,免得有什么地方不妥,或是有人暗自藏身。 巡视一周过后,放下心来,一切如常,很少有人敢来观云山庄放肆,惊鸿一剑地大名,天下轰传。 站在山庄前,他望着笔直的林间大道,心中一片宁静,已经深深喜欢上了如今的生活,平静,安宁。 忽然,他耳朵一动,听到了声响,凝神观看。 树林夹着的大道上,一人一马奔驰而来,奔腾极快,转眼之间,已经来到了山庄之前。 “小姐!”向问天大喜,忙上前接过缰绳,笑容满面。 江南云嫣然微笑,一身月白罗衫,玉脸上带了一丝风尘之色,娇声笑问:“向总管,师父在家么?!” “在,公子刚吃完饭。”向问天点头,牵着马进了山庄。 寒烟阁中,萧月生身穿丝绸睡袍,拿着一支笔,正在挥毫泼墨,轩窗敞开,夜风阵阵,清凉爽人。 敲门声响起,萧月生仍旧笔走龙蛇,嘴里道:“进来罢。” 江南云玉脸肃然,迈步进屋,娇声道:“师父!” 萧月生放下笔,转过头,上下打量她一眼,点点头道:“嗯,看起来颇有几分长进。” “弟子岂敢偷懒?!”江南云明眸狠狠一剜他,显然余怒未消,语气带着不满。 萧月生笑了笑,一指身前地绣墩,自己坐到紫藤椅上,笑道:“若是不逼你,依你的性子,何时会用功练功?!” “哼!”江南云重重坐下,琼鼻一皱,重重一哼。 “见到少镖头的练功,你有何赶想?”萧月生微微一笑,拿起茶盏,轻啜一口,淡淡问道。 “嗯,看到少镖头练功,我才知自己确实偷懒啦。”江南云神色一正,缓缓点头,眼前浮现出林平之练功的情形。 林平之练功,委实拼命,枯燥不但不为苦,反而以为乐,每天几乎从不歇息,只有累得受不住了,方才休息一会儿。 怪不得,他剑法精进如此之速,并非是他天赋多高,而是因为下了苦功,拼命所致。 萧月生放下茶盏,笑了笑,问道:“如今能够使几剑了?” “十一剑!”江南云臻低垂,有些无颜相对。 “嗯,已经不错了。”萧月生点点头,道:“你如今的心法太差,还不能修习清虚诀,再加把劲儿罢。” 南云老老实实的点头,恭声应是。 片刻,江南云抬起头,小心翼翼的打量他一眼,道:“师父,关于杨家,我已经弄明白了。” “哦?怎么回事?”萧月生望过来。 “杨家有一门武功,名曰归元功,乃是激潜力的法门。”江南云自怀中取出一张素笺,放到桌上。 萧月生露出感兴趣神色:“归元功,激潜力?” “据他说,这套心法乃是一个乞丐所传,开始时,他也没当真,胡乱练了练,却觉效果神奇,竟能刺激功力增长。”江南云笑吟吟地说道,摇了摇头,也觉得不可思议。 萧月生拿起素笺,温润地目光扫了一眼,轻轻一放,飘然落回桌上,笑道:“这套心法,粗浅得很。” “虽然粗浅,但练得深了,却也作用非凡呢。”江南云点头,扫了一眼桌上的归元心法。 这套心法,若是放在武林之中,定是难得地奇功,但在她眼中,却是不值一提。 这套心法的奥义,她在玉虚诀的第二层时,便已将其包含,在她看来,显得肤浅而可笑。 江南云不再理会这套心法,转开话题,道:“师父,为何仅是杀了杨家的家主?” “杨家与恒山派颇有几分渊源,不宜斩尽杀绝。”萧月生摇摇头。 “嗯----?”江南云好奇。 萧月生便将杨家的一位女子,乃是恒山派的弟子说出来,虽然不知是恒山派的哪一人,却相信确实与恒山派有关系。 “他们这些人,怕是要报仇。”江南云黛眉轻蹙。 这些人的武功虽然寻常,但仇恨的力量,她却知道,人的潜力无穷,说不定,真的有人会成为心腹之患。 萧月生微微一笑,看了看她。 “师父想必是成竹在胸呢!”江南云眼波流转,妩媚动人。 萧月生笑了笑:“这个主意,要由你来拿,回去好好想想,有何妙招,能够消弥这件事。” “唉……”江南云白他一眼,无奈的叹息一声,暗叹苦命,刚一回来,就要被师父逼着忙。 PS:明天两更。 网友上传章节 第301章 惊闻(第一更) 小说巴士 更新时间:2010-8-28 3:08:58 本章字数:15912 山西 除了恒山派之外,近些年来,山西境内,杨家乃是第一等的势力,他们高手如云,手段狠辣,一旦招惹,不死不休,动辄灭人满门,着实令人忌惮非常。 况且,杨家又与恒山派有一丝联系,旁人不看僧面看佛面,也不能太过为难于他们。 故此,杨家的气焰越的嚣张,颇有独霸山西之势。 如今,杨家的家主被观云山庄所斩,山西境内,欢欣鼓舞的大有人在,早就看杨家不顺眼,善恶终有报了! 杨家位于郑通城。 杨仲昌约有四十余岁,身形高大魁梧,颌下美髯飘飘,一手杨家散手,在杨家无人能敌,乃是杨家的第一高手。 被观云山庄所刺的杨家之主,名叫杨仲武,武功虽高,但比之杨仲昌差一筹。 二人资质相差不大,但杨仲武身为家主,杂事琐事分心,即使有家主的镇族心法,仍未能超过杨仲昌。 此时,杨仲武身死,身为其弟,杨家的第一高手,兼之德高望重,自然成为家主的不二人选。 这些年来,随着武功的增强,人望的增涨,他渐渐有了野心,便想取大哥而代之。 私下里,他培植亲信,暗自伏线,准备万全,再过两年,待势成之时,便要逼迫大哥让位。没想到,观云山庄却是抢先动手,杀了大哥。 虽然对于家主之位觊觎良久,但对于大哥,他却一直敬爱有加,从未想过加害。 家主逊位之后。便会进入长老堂,戒律堂,静心参悟杨家的绝传心法,不理俗事。 自己有如今的武功,也是大哥私自偷传他心法有关,家主的镇族心法,归元功,他已经习得。 这套心法玄微奥妙。前所未有,自从修习之后,功力飞涨,他自信,即使面对那些名门大派的高手,也绝不会落在下风。 归元功只有戒律堂的人。还有长老堂与家主可以修习,自己虽然威望极大,却仍未有资格。 若是被戒律堂地人觉,大哥这个家主之位,也会被废除,杨家的家规森严,外人难以想象。 清晨起来,杨仲昌站在院落中。仰头观天。脸上满是落寞,有一种终达目的后的空虚。 这是一个宽敞的小院,西边一片竹林,竹叶已落,一阵风吹来,簌簌作响,更显幽静。 他仰头望天,怔怔出神。天空一片澄蓝,没有一片乌云。 从前,他一直梦寐以求,成为家主,但一旦时机来临,即将登上高位,他却意兴阑珊。难以提起劲头。 “笃笃”敲门声响起。脚步声中,自外面走进一个青年。俊眉朗目,英姿勃,颀长的身形,蜂腰猿背,是一个难得的少年英侠。 “爹爹,该出了,大典马上开始。”他来到杨仲昌身前,星目闪闪光,兴奋难抑。 杨仲昌长长叹息一眼,目光自澄静的天空离开,转头望了儿子一眼,点点头,意兴阑珊:“知道了。” 杨克让看了看父亲,不解地问:“爹,你怎么了?!” 在这个大喜的关头,父亲却忽然变得这般,可不像是马上便要登上家主之位的人。 “唉……”杨仲昌摇头长长一叹,转头看着天空,似是自言自语的道:“这个场景,我曾无数次想过,但变成了事实,我却忽然高兴不起来啦……” “爹你是太累了。\\\\\\”杨克让关切的道。 杨仲昌点头,无声苦笑一声:“你大伯的死,在咱们杨家而言,实在是极重大地打击,……为父登上家主之位,便得为你大伯报仇,否则,很难服众。” “咱们杨家高手如云,还收拾不下一个观云山庄?!”杨克让神色傲然,满不在乎的道。 杨仲昌摇头:“让儿,你却是错了!” 杨克让望向他,神情疑惑,在他的印象之中,父亲霸道无比,向来是神挡杀神,佛阻拭佛的,怎么现在如此犹豫,实在不像是父亲了! “让儿啊,观云山庄可不像你想的那般没用。”杨仲昌长长一叹,重重说道。 “不就是惊鸿一剑萧一寒嘛?!”杨克让不以为然,傲气隐隐。 杨仲昌脸沉下来,哼道:“让儿,你以为,萧一寒的威名,都是别人吹嘘出来的?!” “爹,我可不信他有那么神!”杨克让继承了父亲的刚硬脾气,一头,大声说道:“……年纪轻轻地,他纵使剑法高明,又能高明到哪里去?!” 杨仲昌冷笑一声,摇头叹气,神色悯然地望着他。 “爹,我说得不对么?!”杨克让被父亲看得白,有些心虚,嗫嚅的问。 “照你这般说,那恒山派的仪琳师太也高不到哪里去喽?!”杨仲昌沉着脸,没好声气的重重一哼。 “仪……仪琳师太是不同的。”杨克让结结巴巴的道。 杨仲昌斜睨一眼儿子,对于他的小心思,洞若观火,冷哼道:“莫要痴心妄想,仪琳师太如今可是恒山派的掌门!” 克让黯然点头。 “你可知道,仪琳师太地武功,大半是传自萧一寒的?!”杨仲昌叹息着摇头。 “什么?!”杨克让猛的抬头,满脸惊诧。萧一寒是仪琳师太的义兄,这你总知道吧?” 杨克让点头:“自然,当初万里独行欲对仪琳师太行不轨,被萧一寒追杀千里,天下轰传。” “他们兄妹二人的感情极好。”杨仲昌道,轻抚长髯:“他传几招武功给仪琳师太。也是自然得很。” “可是……”杨克让迟疑。 恒山派的武功,已经是天下绝顶,根本不须学习外派武功,反而耽搁了本门武功。 况且,身为五岳剑派之一,她们极为自尊,岂能容许仪琳师太学习别派的武功?! “仪琳师太地弹指神通,天下闻名。……据说,便是承自萧一寒!”杨仲昌道。 “真地?!”杨克让难以置信。 杨仲昌瞪他一眼,哼道:“这并非秘密之事,恒山派也不避讳,……若是修炼恒山派本门武功,仪琳师太如今虽然也算是高手。却相差许多,岂能如现在一般傲视群雄。” 杨克让讪讪而笑,忙低下头,心下虚,竟敢置疑父亲地话,委实昏了头。 “那这般说来,咱们要杀萧一寒,岂不是自讨无趣?!”杨克让静了静。疑惑地问。 “谁说不是?!”杨仲昌右拳重重击打左掌。恨恨道:“你大伯见事不明,还以为咱们杨家多么厉害了呢!” “那咱们不再去招惹萧一寒,便是了!”杨克让无所谓的道。^^ ^^ “现在说不招惹,已经晚了!”杨仲昌摇头,叹了口气,道:“咱们曾派去数批人刺杀萧一寒,虽然没有得手,却将他激怒。便取了你大伯的性命!” “况且……”他又叹息一声,摇了摇头:“既然明知是错,也吃能硬着头皮走下去,否则,杨家永远无法抬起头。” 杨克让英俊的脸庞露出愁容:“是啊,若是爹爹你不能替大伯报仇,长老堂的人也不会愿意!” “所以啊。这个家主。可不是那般容易当的。”杨仲昌抚髯苦笑。 杨克让低下头,冥思苦想。 半晌过后。他猛的一拍手,道:“有了,爹,咱们可以去请仪琳师太帮忙!” “嗯----?”杨仲昌抚髯。 杨克让越想越觉兴奋,急急道:“咱们让仪琳师太帮忙调解,与萧一寒化干戈为玉帛,岂不大佳?!” 杨仲昌失望,摇头不已。 “怎么,爹,有何不妥么?”杨克让登时急,急忙问。 “你这是一厢情愿!”杨仲昌摇头,哼道:“且不说长老堂地人会反对,便是仪琳掌门那里,怕也难得很!” “仪琳师太慈悲为怀,定会帮忙的!”杨克让忙道。 杨仲昌只是摇头,不说话,过了一会儿,见杨克让紧盯着,一幅不问清楚不罢休之势,他脸上戾气闪过,狠狠的道:“如今,已经骑虎难下,无论如何,不能后退,只能将萧一寒宰了!” “能杀得了他么?!”杨克让皱眉,对于仪琳的武功,他亲眼所见,委实高得不可思议。 而仪琳师太的武功,竟然还是萧一寒所传,那萧一寒武功之强,委实可怕,不可力敌。 杨仲昌冷笑一声:“他武功虽高,却不是神仙,总有弱点,无论如何,得宰了他,这个家主之位,才能坐得安稳!” 杨克让总觉得不安,想到萧一寒乃是仪琳师太的大哥,若是见他死了,定会伤心难过。 “杨师叔,大典马上要开始了!”外面进来一个年轻地少年,乖巧的禀报。 “走罢!”杨仲昌一振精神,大步流星而去。 忽然之间,他精神大振,身体里面再次充满了力量,能够杀得了萧一寒这般顶尖大家,那杨家必然在自己手上扬光大,名震武林,成为数一数二的武学世家! 杨家的威仪堂中,庄严肃穆。 数十人并肩坐成两排,当先是几个年纪颇大的老,看似老态龙钟,似乎行将就木,令人担心,一阵风吹来,会不会将他们吹倒。 橐橐的脚声步响起,杨仲昌迈着大步,脚下沉凝稳重,一步一步踏了进来。 来到正中的椅子前,他慢慢转身,坐了下来。 众人齐齐起身。抱拳一礼,然后纷纷跪倒在地,口中长声大喝:“拜见家主!” 杨仲昌神情威严,轻轻一摆手:“免礼。” 众人起身,目光聚于他身,等候着他说话。 杨仲昌朝天一拱手,沉声道:“杨家的列祖列宗在上,本座自今日接掌家主之位。望众位兄弟与长辈同心协力,将咱们杨家扬光大!” “是!”众人哄然答应。^^^^ 刚才,他们已经举行过大典,在杨家地祠堂之中,他宣誓就位,成为杨家第十二代家主。 他地威望本就高。远非其兄可比,如今在这风雨飘零之际执掌杨家大旗,可谓是众望所归,无人异议。 “家主,前任家主之仇,不能不报!”一个老站起来,拱手说道,语气怆然。 杨仲昌一怔。忙道:“爹。快快坐下说话。” 此人乃是他与杨仲武之父,杨宣明,已经进入长老堂,是长老堂的座,乃杨家最年长地一位长老。 杨宣明缓缓坐下,动作缓慢,似乎马上便要咽下气来,双眉垂至眼角。雪白如霜。 但一双眸子,仍旧炯炯灿亮,生机盎然,看上去,再活个十年八年,并不在话下。 他咳嗽一声,喘息片刻。人们静静等着。不敢打断。 他喘息稍定,语气虚弱的道:“家主。观云山庄欺人太甚,此仇不报,咱们杨家谈何立足于武林,更谈何挥光大?!” 大儿子之死,仿佛将他击垮,堂上众人心中悲悯,觉得这个大长老怕是行久于人世。 杨仲昌沉声道:“是,杨家绝不会饶过观云山庄,不取萧一寒级,愧为杨家男儿!” “杀萧一寒!”有人大喝。 “杀----!”人们轰然而应,声震长空,屋内的顶梁簌簌而动,落下一些灰尘。 “嗤嗤----!”一声轻笑蓦的响起,虽然轻柔,声音不大,但众人皆觉响在自己的耳边,转头望去。 顶染之上,一个身穿鹅黄罗衫女子正坐在上面,双脚微晃,优哉游哉,修长的勾人心魄。 人们看不清她地脸,但仅是一望,心便禁不住一跳,怦然心动,被其气质所吸引。 “你是谁?!”一个老站出来,他身形修长,挺拔如苍松,须眉皆白,却板着一张脸,宛如铁铸而成,令人望而生畏。 他竖手一指,神色冷厉,沉声喝道:“你擅闯我杨家威仪堂,你该当何罪?!” “咯咯,我好怕呀!”那女子声音糯软如蜜,听在耳中,令人心跳加快,血气贲张。 “好一个妖女!”那老大声怒喝,听出了不妥:“你究竟是什么人?!” “你们要杀我师父,却不知道我是谁?!”鹅黄的身影飘然落下,宛如一片羽毛,悠悠荡荡,落到杨仲昌身前。 “你是笑面罗刹江南云?!”杨仲昌沉声道,神色镇定,语气沉稳,皱起了眉头。 “小女子江南云!”她抿嘴一笑,众人只觉眼前一亮,整个大厅宛如被遮去房顶,阳光照进来。 “你擅闯我威仪堂,有何贵干?!”杨仲昌声音低沉,冷冰冰地问道,不假辞色。 江南云转身,明眸中眼波流转,笑盈盈的道:“我前来伸量一下,看看你们究竟杀不杀得我师父!” “原来是找茬儿的!”杨仲昌冷冰冰的盯着他,眼中精芒闪动,杀机大盛:“你如此嚣张,视我杨家如无物,岂能容你离开?!” 说罢,他缓缓站起,一挥手,喝道:“十八铁卫何在?!” “在!”轰然回应,自堂外响起。 房门“吱”的一声被缓缓推开,十八人鱼贯而入,脚下无声无息,轻飘飘来至江南云身前。** ***杀无赦!”杨仲昌一指江南云,淡淡而道。 “遵命!”十八人齐声回应,转头望向江南云,脚下移动,将她包围其中,内一圈。外一圈,小环套大环,她便成了圆心。 江南云负手而立,笑吟吟地望着他们。 这些人个个都赤着上身,青铜一般地颜色,脸上画着怪异的符号,看不清容貌,宛如厉鬼。森然吓人。 江南云一眼看出,他们腰间地长刀比寻常长刀更长几分,“呛”的一响,长刀出鞘,整齐划一。 “杀!”刀光闪起,似乎一朵雪莲绽放。内外两层,一起动作,身与刀合一,齐齐斩向江南云。 江南云身形一晃,宛如一片光影,长刀斩过,轻易地透体而出,又恢复原状。似乎幻为虚体。 看到这般异状。堂上诸心泛起一个念头,仿佛抽刀断水,毫无用处,长刀竟然杀不死她!委实怪异绝伦! 难不成,她不是人,真的是一个妖怪?! 他们虽然武功高强,但对于鬼怪这类莫测之物,却是心怀忌惮。不怕人,却怕鬼。心中不由惴惴。 江南云身形蓦的一晃,脱身出了刀光之中,站在他们身后,笑吟吟的站着,摇头微笑。 堂上诸人个个色变,十八铁卫地厉害。他们深为了解。乃是直辖于家主地禁卫,除了家主。不听别人号令。 这十八人,号称杨家的十八罗汉,足可与少林的十八罗汉相媲美,虽然有些夸大,却也足以说明这十八人地厉害。 论及武功,十八人的任何一个,都比堂上的人厉害,实是杨家的精英力量。 谁又能想得到,这十八个一起出手,挥刀齐斩,竟能有人不加抵抗,却全身而退。 若非亲眼所见,若是听到别人这般说,他们定会觉得匪夷所思,难以置信。 杨仲昌自从十八铁卫出手,便抚髯而笑,心中笃定下来。 未做家主之前,对于这十八铁卫,他便觊觎良久,如此精锐的力量,握在手上,心中地感觉委实难以言说。 此时,这个江南云竟然送上门来,真是困了送上枕头,正好用十八铁卫来树立自己家主地威严。 看到江南云脱身而出,他神情一变,抚髯的手停下,眼中精芒一闪,眉头紧锁。 没想到,这个江南云如此棘手,十八铁卫齐上,竟然拿不下她。 十八铁卫怒吼一声,脚下移步换位,再次将江南云围在当中,并不急着进攻。 他们脚下移形换位,长刀竖在胸前,绕着圆圈疾走,看上去宛如一个刀的齿轮,寒风森森,极是吓人。 “家主,让我来罢!”一个人站出来,上前一步,躬身一礼,抱拳对杨仲昌说道。 “三长老?”杨仲昌眉头一轩,神色迟疑。 这个说话之人乃是一个老,看上去极是老迈,身形佝偻,满脸的皱纹,走起路来,颤颤巍巍,让人担心。 他双眼昏花,目光浑浊,丝毫没有生气,看上去便是一个行将就木的糟老头子罢了。 但堂上诸人却不敢小觑他,这乃是长老堂的三长老,武功奇高,虽然很久没有出过手,想必更加厉害。 杨仲昌咬牙,无奈地叹息一声,满脸惭愧之色,抱拳道:“三长老,弟子惭愧!” 三长老瘦骨嶙峋地手摆了摆,慢慢说道:“老头子这把年纪,也该走了,临走之时,能出一把力,也算为杨家尽一份 他说话时,极是费力气,气若游丝,慢慢悠悠,似是随时会提不起一口气而倒下去。^^^^ “三长老!”杨仲昌不悦地道。 三长老摆手,满是皱纹地脸上一笑,宛如菊花绽放,慢慢摇头:“我这把老骨头,我自己清楚得很,也没两年可活了,家主也不必说那些客套话了!” 杨仲昌张了张嘴,却不知说些什么。 他抬头看着场中负手而立,笑吟吟神情的江南云,眼中的精芒宛如寒电,迸射而出。 他重重点头,江南云如此武功,若是不拼死,根本无法沾到她身体,更别说伤她。 江南云踏着玉虚步,在刀光之中。闲庭信步,悠然自得,根本不必拔剑,想要累垮这十八人。 她看得出来,他们施展的刀法威力很强,所耗内力也大,用不了多久,便会力竭而退。 这十八人。刀法俱是威力宏大,但自从她练过清虚剑法,内力运行速度便有了质的变化,眼光敏锐,凝视望去,一切顿时变得缓慢几分。虽然没有施展清虚剑法那般强烈,却也足以慢上一拍,足够她从容出招,实是不费吹灰之力。 “十八铁卫,退下!”杨仲昌一挥手,沉声喝道。 十八人身形陡然加速,刀光暴涨,随即后退。由两圈变成一圈。脸色紧绷,厉鬼般的脸庞紧绷,双眼精芒闪烁,极是慑人。 他们虽号称铁卫,却并非铁石心肠之人,反而更加激烈,内心骄傲异常,十八人联手。竟然没有杀了来人,算是奇耻大辱。 “江帮主,老朽杨三,领教江帮主的高招。”老迈步,缓缓来到江南云跟前,抱了抱拳,声息微弱的道。 江南云明眸波光流转。在老身上转了一转。点点头,道:“你地内力修为不俗。倒也算得上一个高手。” “在江帮主面前,岂敢称高手?!”老缓慢一笑,皱纹挤在一起,说不出的难看。 “出招罢。”江南云话不多说,玉脸上的笑意蓦的收敛,抱拳一礼,沉声说道。 老慢慢拔出腰间长剑,长剑一点一点儿,慢慢出鞘,他的身子也慢慢的直起来,佝偻的后背越来越直,身上原本地老态龙钟如潮水一般褪去,脸上地皱纹似乎渐渐变浅,原本混浊的双眼越明亮,似乎雾气消散,还它本来面目,双眼光芒渐显。 长剑完全出鞘,他宛如变了一个人。 身形挺拔,腰杆笔直,双眼灼灼如熊熊烈火,忽然之间,仿佛年轻了二十多年,浑身锐气逼人,仿佛一把出鞘之剑。 他地剑与人合二为一,人即是剑,剑即是人,浑身锐气逼人,一如手上的长剑。 “嗤----!”一声厉啸,长剑刺出,似是轻巧的一刺,却出偌大的声响。 杨仲昌微闭上眼,心中一片苦涩,知道三长老用上了天魔解体,将生命透支,激全部地潜力。 即使胜了,他的性命怕也保不住了。 这套秘法,唯有长老懂得,家族其余弟子,并不知晓,仅是略有耳闻而已。 这套心法乃杨家秘传,异乎艰涩深奥,平常本就无甚大用,又怕扰了年轻人的心思,故不轻传,仅有几个长老习得。 江南云侧身一让,屈指一弹,动作轻盈曼妙。 众人眼中,明明她的速度不快,但偏偏轻轻一弹,恰好弹中了三长老凌厉无匹的长剑,好像长剑送上门去被她弹。 “铮……”清鸣声响起,众人心头一抖,仿佛声音直传入心底,带动着心也跟着一起震动。 三长老的剑嗡嗡作响,久久不绝,剑柄被他牢牢的握住,脸色有几分苍白。 江南云瞥他一眼,点头轻笑:“好深厚的功力呢!” 她那一指,也是弹指神通,内力自指间弹出,呈螺旋状,高速震动,透过长剑,钻入持剑地体内。 寻常地高手,仅此一下,便会吐血而倒,老却无异样,仍能握住长剑,功力显然不寻常。 三长老强自一咽口水,将到嘴的热血吞下,免得打击众人气势,心中却是暗自叫苦,没想到这个小妖女如此厉害。 “嗡……”他牙根一咬,猛的一抖剑,瞬间颤出三朵剑花,一气化三清,罩向江南云胸前膻中诸大**。 江南云仍旧屈指,在剑花中轻轻一弹,剑花顿时消散,长剑冲天而起,在空中翻滚着。 “嗤”的一声轻响,**旁边的柱子上,半柄剑没了进去,剑柄仍嗡嗡的颤动不已,宛如一条蛇不甘伏,努力挣扎。 三长老右手轻轻颤抖,与长剑颤抖得一般无二,江南云弹指神通的劲力非凡,波及手掌。他难以自控。 脸色更白了几分,三长老苦笑一声,摇头道:“唉……,还是老了,老不以筋骨为能,老头子我是自取其辱!” “三长老,退下罢。”杨仲昌沉声道,脸色急切。 三长老摇头。转头对杨仲昌道:“家主恕罪,老头子我要违命一次了,过后再去戒律堂领受责罚!” 他苦笑一声,右手猛的一击胸口,顿时喷出一口热血,吐在地毯上。散着丝丝地寒气。 “好霸道的内力!”他冷笑着瞪向江南云。 江南云轻轻一笑,道:“老人家可冤枉人了,我已经手下留情,你还是退下罢!” 三长老哈哈大笑:“人都称你是笑面罗刹,说你笑得越盛,心中杀机越厉害,不知是真是假?” 江南云盈盈一笑,明眸一扫。波光潋滟。众人心中一跳,竟忍不住意动神摇,难以自持。 “老人家,武林之中,以讹传讹众,岂能尽信?!”江南云抿嘴轻笑,摇摇臻。“怕是不会空**来风罢?”三长老哈哈一笑,猛的再一击胸口。再次喷出一口热血。 这一次,地毯上地血竟灼热逼人。 “三长老!”杨仲昌沉声道。 三长老一摆手,紧盯着杨仲昌,郑重道:“家主,老头子要先走一步了!” 说罢,身形一晃,猛的扑向江南云。奇快绝伦。竟然难以看得清,仿佛化成一道影子。 江南云笑吟吟的。娇躯一荡,仿佛水上的荷花,飘逸无比,恰到好处地躲过三长老地一扑。 三长老扑了个空,仅差一尺,手掌便能抓住江南云,此时却徒劳无功,只能望人兴叹。 他咽喉一动,猛的一口热血喷出,洒下漫天地血雾,突兀而迅速,防不胜防。 江南云地身形被笼罩其中,她见势不妙,身形再次一晃,脱出了血雾笼罩。 但距离太近,纵使她身法奇快,却也难免沾到了一星半点 三长老吐出这口热血,身形一踉跄,缓缓倒了下去,身形再次变得佝偻,精气神一下子消失。 “三长老!”杨仲昌沉声一喝,身形一动,并未如人们所料的去扶三长老,反而扑向江南 江南云手臂上溅了一点儿血星,本是无足轻重,但随即感觉麻痒,一道无形的气息仿佛从手臂钻进来,沿着经脉,顺势而行,想要钻入丹田中。 她见势不妙,左手一动,瞬间点中右肩井附近数处**道,以截脉之法,完全将经脉闭住。 对于杨仲昌的偷袭,她娇躯一晃,瞬间横移一尺,避开他凌厉的一抓,伸手一托,扶住了三长老,让他缓缓放下。 瞥了三长老一眼,江南云盈盈一笑:“好厉害霸道的功法,你这口血将精气神完全吐出,值不值得?!” 她想了起来,师父曾在无意中提到过,武林中有一门心法,名叫天魔解体,可以将身体地潜力完全激出来,练至极高境界,甚至能将精气神凝成一点血芒,射出来,中无救。 这个三长老虽然没练至这般境界,但能凝成一口热血,境界已经极高,颇是罕见。 “老朽将死之人,将拉上你这个罗刹一起上路,也算是大善!”三长老坐在地上,抓着江南云的右臂中,哈哈大笑,神情欢愉。 笑着笑着,声音变小,他忽然剧烈的咳嗽起来,身子颤抖不已,看着难受。 “真是个疯子!”江南云轻嗔一句,看了看自己的右臂。 右臂臂弯处,鹅黄罗衫破了一个小洞,仅有针眼大小,是被热血所腐蚀。 其余血雾喷在地上,地毯已经变成黑色,犹如被火烤过一般,散出阵阵焦糊的味道。 杨仲昌站在江南云背后,不再偷袭,知道徒劳无益,仅是惹人笑话而已,来到三长老跟前,痛惜的道:“三长老,这是何苦?!” “家主,我杨家的人,只有站着死,没有跪着生!”三长老脸上的皱纹顷刻之间,变得更多,双眼混浊,声音变得越来越微弱。 “三长老放心!”杨仲昌重重点头,慢慢将他放下。 堂上地人们望着三长老,眼中熊熊冒火,转向江南云,似乎能将她焚化一般。 “你们杨家,究竟有多厉害?!”江南云淡淡一笑,站在三长老跟前,冷哼道:“仗着会几式庄稼把式,便横行霸道,顺我昌,逆我亡,真是好笑!” 三长老死死瞪着他,呼吸渐渐微弱,眼神慢慢迷离,已然陷入了神智不清。 “杀……杀!”他喃喃自语,慢慢沉寂下来。 威仪堂中,一片寂静,落针可闻。 江南云摇头一笑:“真是死不悔改!” “你给我住嘴!”杨仲昌转身怒喝,声音洪亮,震得大堂嗡嗡作响,窗户晃动。傍晚夕阳西下 观云山庄 “公子,我听说,盈盈被少林派地人捉了去!”向问天站在萧月生身前,低声说道。 萧月生坐在弱水亭中,正拿着一卷书,向问天站在他跟前,神情迟疑犹豫。 “盈盈被少林派的人捉去了?!”萧月生放下书卷,眉头皱起。 PS:随后还有第二更 网友上传章节 第302章 劝和(第二更) 小说巴士 更新时间:2010-8-28 3:08:59 本章字数:8216 问天点头。 萧月生眉头锁得更紧,沉声问:“怎么回事?!” 向问天摇头:“具体情形,我也不知。” 萧月生起身,来回走几步,霍的停下来,眉头皱着,想了想,道:“你去将慕容玉婉找来。” “是!”向问天恭声答应,转身便走,大步流星,转眼间消失在后花园中。 不大一会儿功夫,慕容玉婉一般紫衣,袅袅而来,到了后花园的弱水亭中,参见萧月生。 她身形曼妙,容貌娇美,是一个难得的美人儿,乃是江南云的心腹亲信,平常,江南云不在时,便由她暗中主持清平别院的事务。 她进得弱水亭,在萧月生跟前裣衽一礼,盈盈一拜,起身,然后娇声问:“先生找我?” 萧月生一摆手,让她起来,缓缓问道:“玉婉,你可知道,魔教圣姑任盈盈之事?” “任盈盈?”慕容玉婉稍一沉吟,她虽无过目不忘之奇能,但记忆力也极是惊人,稍稍一想,便想了起来,点头道:“是的,任盈盈已经落入了少林派手上。” 萧月生眉头微微一皱,淡淡问道:“少林派为何抓她?” “她是魔教的圣姑,地位超然,影响极大,……她伤了少林派一个弟子,所以才被少林派的人抓了去。”慕容玉婉缓缓说道。 “伤了什么人?”萧月生问。 “好像是一个俗家弟子,不甚出名。”慕容玉婉恭声回答,明眸如水,静静看着他。 “一个俗家弟子……”萧月生沉吟。若有所思。 “先生,要不要将任姑娘救回来?”慕容玉婉低声问道。^^ ^^ “救回来?!”萧月生抬头望她,见她紧抿着嘴。神情坚毅,似是无所畏惧,摇头道:“少林寺,乃是龙潭虎**,不能轻易犯险!” 随即,他有些省悟,望向她:“你怎么起了这么个心思?!” 他与任盈盈之事。应该极为保密才是。但看慕容玉婉的模样,似乎已经知道根细。 “任姑娘在咱们这里住了一段儿时间,与咱们山庄有交情,岂能袖手旁观?!”慕容玉婉忙道。 “她是魔教之人,自有魔教的人前去营救,不劳咱们费心!”萧月生哼了一声,摆摆手,让她离开。 慕容玉婉暗自一笑,欲盖弥彰。便是如此,他与任盈盈之事,山庄之人。岂有不知?! 江南云明眸泛波,盈盈盯着杨仲昌,默然不语。 “你杀了三长老!”杨仲昌狠狠瞪着她,沉声哼道,眼中精芒四射,杀机大盛。 江南云轻轻一笑,摇头道:“他自己想不开,偏偏用这种功夫。根本就是自尽嘛。怨我何来?!” “若不是你,三长老岂能用天魔解体?!”杨仲昌冷笑。 “他学艺不精。我有什么办法?!”江南云无奈的娇笑,摇头不语,看杨仲昌地目光似乎有几分怜悯。 “总之,你杀了三长老!”杨仲昌大喝。 江南云摆摆手,声音糯软如蜜:“好啦好啦,就算是我罢,你要如何?!” 她杀一个是杀,两个人也是杀,丝毫不在乎,懒得多说。 “杀人偿命,欠债还钱,我杨家要让你血债血偿!”杨仲昌阴沉着脸,缓缓说道。** *** “好啊,我拭目以待!”江南云轻轻一笑,绝美的玉脸一片讽刺之色,令所有的人都气炸了肺。 “家主,让我来会一会她!”一个人蹦出来,却是一个中年男子,身材高大魁梧,满脸地横肉,手拿一柄长剑。 “老五,莫要胡闹!”杨仲昌登时一皱眉,摆了摆手。 “家主,人家都欺到咱头上拉屎了,我岂能袖手旁观?!”那老五摇头,缓缓抽剑。长剑抽出,却是一柄奇形长剑,又长又细,仿佛一条银蛇一般,却是一柄银蛇剑。 江南云眉头皱起,看了看那老五,又看了看杨仲昌,笑道:“你们杨家何时有了银蛇剑了?!” “咱们杨家有的东西多了去!”那老五一抖长剑,嘿嘿冷笑,目光在她脸上贪婪的注视,似乎想要将她融化了一般。 “好啊,我倒要会一会银蛇剑法,莫要让人失望才是!”江南云轻盈一笑,脚下一旋,来到他跟前,拔剑出鞘。 “出剑罢!”江南云一挺长剑,娇声哼道。 老五大眼紧盯着江南云的胸口,看她一挺剑时,胸脯颤动,宛如波涛汹涌,极是壮观,诱人血气贲张。 江南云黛眉一蹙,哼:“堂堂杨家,就出这么一个下流胚子?!” 说罢,娇哼一声:“看剑!” 身随剑走,一剑刺出,划过一道匹练,直接划过他的喉咙,轻盈落地,如舞似蹈,令人痴迷。 这一剑,奇快绝伦,众人眼中,却觉得一般,但老五为何偏偏睁大着眼睛,丝毫没有躲避。 他喉咙中剑,血却没有流出,直接被她以玉虚诀封住,周身气血已经停滞,失去了生机。** *** “砰”他缓缓倒地,有些莫名其妙。 一个人上前,探了探他的鼻息,摇头长叹:“已经死了!” 杨仲昌怒火盈反,瞪着风姿绰约的江南云,恨不得吃其肉。沉声喝道:“不得无故挑战!” 蠢蠢欲动地众人停下来,右手按着长剑,踏前一步。怒盯着江南云,似是欲吞了她一般。 江南云嘻嘻一笑,满不在乎,反而明眸转动,顾盼四周,似是游山玩水一般。 “杨家主,不必让他们送死了。让你们杨家武功最强出来罢。若是能够接住我两招剑法,我便饶过你们杨家!”江南云摆摆手,明眸扫了一眼众人,清冷如一盆水浇下来。 “你此言何意?!”杨仲昌强忍怒火,哼声问道。